凤十三又深叹一口气:“你去说,他只能……唉算了。”他唉声叹气完,率先进屋把獬豸牵走,出门同唐小宇擦肩而过之时,又多留了句话:“好自为之吧。”唐小宇本来挺有把握的,被凤十三这么一说,反倒心慌没底起来。他想着自己怎么就如此不被看好,再三回忆过往,总觉也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大错啊。然而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并且,还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他尽量摆出友好但不显谄媚的表情,轻手轻脚摸进房间,蹭到陵光身边,傻笑。笑了足足有半分钟,脸上肌肉都快僵硬的时候,陵光终于转过头,无奈道:“怎么?”“嘿嘿,想跟你说说话。”唐小宇以一种不要脸的流氓姿态,伸手勾住对方手指轻晃。陵光垂眼望着两根勾住的手指,眼帘遮盖住他的眸,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情绪。唐小宇决定抓紧时间,见好就收,他把方才想的那些说辞一股脑倒腾了出来:“我很担心你,虽然我没啥本事,或许还会拖后腿帮倒忙,但我还是想陪着你。当然,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能带我,我愿意在这里等,没有怨言。”陵光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次重复先前的问题:“……以什么身份?”“以很关心你的好朋友。”唐小宇这次回答得很坚定,却依旧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他原本认为自己表现得已经非常诚恳,就算真不让他去,好歹也能得到个正面回答。他失望地垮下肩:“……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吗?”“你没有做错。”陵光终于给出了回应:“是我,错了。”这个回应依旧让唐小宇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思来想去,设法找到突破口,却只像是在原地做无用功。正心急火燎,陵光再次出声,给了他最后的回答。“我带你去。”唐小宇一喜:“真的?”“……嗯。”三天后的晚上,吃过晚饭后,大阁楼的常驻四口齐齐聚在房中。“时差十二小时,那边现在正好是早上七点钟,我在当地找了几个帮手,万一真的不幸遇上麻烦,也有个照应。”凤十三管家的职业病发作,不停叮嘱着东家,也不怕对方嫌他烦。唐小宇背了个小双肩包,里面放着些在当地能用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总而言之感觉能派上用处的都带着,以免遭难没法自救。獬豸双眼含泪,哀哀地抱着唐小宇大腿:“主人……”“乖。”唐小宇垂手挠他下巴:“神君厉害着呢,我们很快就回来的。”陵光表情淡然,也不恼于凤十三的烦人,也不悦于唐小宇的夸奖,无悲无喜,像已避了尘世纷扰。时间到,他轻飘飘抬手,置于唐小宇面前:“走吧。”手触,光闪,景变。唐小宇眨了眨眼,就着略显不足的晨光,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被钢丝网笼罩的大型笼子里。他震惊地张大了嘴。万想千思,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是这么个场景。笼子倒是很大,非常大,堪比大阁楼那种面积。然而再大那也是个笼子,锁畜生用的笼子!他走了两步,伸手想碰那钢丝网,却被陵光半道拦下:“别碰。”卧槽锁人还不够,难道上面还另有机关?唐小宇整个人都有些凌乱,无措地四顾张望,发现了异常。这笼子似乎不是用来锁人的,因为在笼子中央,还有个庞大的长方体。那长方体通体由金属打造,看着有那么几分像巨型保险箱,长宽有六七米,高约三米多,中间有个类似银行金库的圆铁门。奇特的是,长方体每个顶点都贴了张符,黄底红箓,令人毛骨悚然。“啥意思?”唐小宇改为凑近长方体,好奇地蹲身看那些符。“离远些。”陵光再次把他扯回来,自己长身立于圆铁门前,双掌合十,神力涌现。绯红的光芒明暗闪烁,如同有生命般寻了那些符,顽强地黏上去。没过多久,光芒附着之处纷纷开始小范围燃烧,把那些符烧得吱呀作响,收缩蜷曲。正当两人专注于那些黄符的状态时,屋内突然刺耳的警铃声大作,那声音搅得人耳朵里仿佛在打鼓,额头抽痛,心烦意乱。唐小宇惊恐地左右乱看,想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还没等他找出个所以然来,陵光手一挥,那些烧得只剩指甲盖大小的符,化作灰烬纷纷跌落在地。紧接着,圆铁门内喀啦作响,又很快偃旗息鼓,陵光蹙眉,凌空对着圆铁门做了个抓拽的手势,那沉重铁门立马老老实实旋开,露出里面的内容。长方体内壁漆黑,隐隐却有金色光点闪烁,它四角分别放了四个大玻璃展柜,其中三个中间都置有东西,只位于正南方位的那个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