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骄阳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一抹红唇,眼神探究。“看来之前我的猜测是错的。”本以为背后之人是天界的,不想居然是凡间的武修。他们有能让修士散尽灵力的紫香在手,对修士而言的确是灭顶之灾。“不能和睦相处么?”聂骄阳抬眸问向江羽诺。江羽诺怔了一怔,随后弯唇笑道:“武修一点儿也不比修仙容易。”所以,他们怎么能忍受只是因为天生缺乏灵根,就低人一筹的不甘。他低头注视着眼前女子,唇边笑意渐浓,“很多修士可没有女帝的自持。”仗着灵根胡作非为,又怎么可能不积累怨气。聂骄阳点头,“那倒是……”她抬手轻轻捏住面前少年的下巴,“遇上我这种修为又不自持的,你——”戛然而止,留下些许遐想。令少年眉头微蹙。他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无用,更没有她想的那样便宜。是因为自己在她面前太轻浮了么。“我们去找几位国君。”聂骄阳放下手转而牵住江羽诺,让那少年的眉头终于舒缓下来,那只大手反扣住她的手。唇角扬起……算了,便宜就便宜些吧。莞尔,两道身影出现在四位国君面前。“骄阳美人!”元司惊慌着神色上前一步,又准备上前一步时,被江羽诺挡住。“骄阳美人!先前你忽然消失,连灵力我们都感觉不到了,可吓坏我了!”自然,元司口中的消失的是经过江羽诺阵法转变的「替身」。这么久,居然没被他们发现是假的,这一点连她都做不到。聂骄阳脸上晃过一抹骄傲之色,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道。“骄阳,你们去哪儿了?”沈知鹤这时也上前问道。“有急事要与诸君商议,得罪了。”话落间,不仅是离她近一些的元司和沈知鹤,就是后面的洛海天和祁枝也被一个法阵所困,瞬间四人身上结了一层寒冰。江羽诺立刻退到聂骄阳身后,伸手拂了拂自己凝了一层冰霜的衣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头瞧见这一幕的聂骄阳总觉得神情异常恬淡的少年,其实带着几分幽怨。她心虚地捏指,连同被她冰冻的四道身影一起回到了阿蒙岛。“诸君可清醒些了?”聂骄阳坐到软榻上,目光看向已经融冰的四位国君。“我——很好。”沈知鹤低头,走到聂骄阳对面坐下,但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抬起来。“我一直很清醒。”元司一如既往地笑意朗朗,坐到聂骄阳身侧。洛海天默不作声地坐到沈知鹤旁边,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祁枝就只能坐在聂骄阳的另一侧了,顿时袖内的手不觉握了握。“先前灵力的消失,是因为有人燃了一段紫香。”聂骄阳将在霓裳阁的事与他们大致描述了一遍,余光注视着内殿。她是故意让江羽诺留在内殿的,来注意四君的反应。比起自己,那孩子在这方面要更敏锐些。“居然还有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洛海天激动地站起身,“一段香,就可以让女帝灵力尽失!”这实在太可怕了!聂骄阳点头,她注意到连一直没个正形的元司都面色凝重起来。“这样说起来,我们岚国近两年莫名丧命的修士的确要多些。”先前只是以为是意外,原来是人祸么。“沈君如何说?”洛海天问道。沈知鹤秀眉微微皱起,左手拦住右手的灰色长袖,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卷宗卷,拂手将上头的记录映照在五人之间的空中。“这些我都不以为意,唯有陈文长老命丧一只才步入高阶的灵兽爪下,实在令我难以接受。”陈文长老是他的启蒙恩师,也是岚国最厉害的丹修之一。他炼制的丹药万金难求,在他们岚国有「药仙」美誉。“陈文长老吃下的神丹妙药数不胜数,体魄和灵力都非寻常高阶修士所能相比。我们一直都觉得不需多久,他便能步入仙阶,进入天海山阁。”可谁曾想,他居然命丧一只刚步入高阶的幽白狼爪下。当时莫说是自己,就是举国上下也不敢相信,为此他还秘密派遣高阶隐修去暗自调查,是否有其他修士暗害了恩师。可结果是,陈文长老的确是独身命丧于幽白狼群之中。事发之地全然没有第三种灵力的踪迹和其余修士留下的痕迹。于是便都说恩师是一时大意,小瞧了幽白狼。但他知道,恩师向来谨慎,莫说是对付步入高阶的幽白狼,便是中阶的,他也会全力以赴。这案子虽结,却让他频频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