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江羽诺帷帽下的黑眸一晃,目光看向林合手里晃动的符纸。叔子说,凌云国只有女子才有灵根得以修炼,虽说有些男子也会习武练体,但终究还是抵不过仙修。不过贵族的男子倒是不用怕被寻常女子欺负,因为他们手中会有大量修为高深的修士制作的符纸和灵器,对付低阶或中阶的女修绰绰有余。江羽诺慢慢走近,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合手里的符纸。“你、你干嘛?”林合默默退后了半步,“刚刚是你自己蠢,非要用手去触摸雷电符的。”自己就只是来在这丑东西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没想过要伤他!江羽诺充耳不闻,透过帷帽仔细看着林合手中符纸的纹路。是中阶符纸。“我是不会给你的!”即便是隔着帷帽,林合也被那股视线看得心慌,红着一张脸将符纸揣进袖内,“跟个土包子似的。你是不是染疾了被家里人扔出来等死,又被女帝瞧见,觉得可怜才捡回来的?”江羽诺不觉抿了抿唇,大步从林合身边走过。没染病,就不会被扔了?“嘁。”林合翻了一个白眼,刚走两步就凭空摔了一跤,痛得他龇牙咧嘴地暗骂一声。江羽诺走上白玉拱桥,站在桥中央望向底下清澈见底的池水。“好看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江羽诺立刻转身,低头握住身前人的一双手。今日下朝比上次晚了一刻钟。聂骄阳带着他转身,两指一弹,拱桥上方便出现一片厚云,将刺眼的阳光全部遮挡。江羽诺长眉微扬,弹指间能凝云,这位女帝的修为怕是能进入仙阶了。“我瞧瞧,是不是又晒伤了?”聂骄阳掀开面前人的帷帽,便看到因为红疹而肿得不成样子的那张脸。“你是不是取下帷帽了?”一股淡蓝色的灵气如凉风般拂过江羽诺的脸,很快便恢复了本来的绝色。他接着朝聂骄阳伸出双手,露出大片的灼伤。“你——”聂骄阳皱起柳眉,替他将还受了电击的可怖灼伤消除。罢了罢了,他还是个孩子。和他计较什么。江羽诺看着自己洁白如初的手臂弯唇笑起来,忽然握住聂骄阳的手带她走下桥。拉着她一起蹲到池边,他取下帷帽,将她的食指放在自己唇间,“水……”“水池。”聂骄阳笑道。“水……”江羽诺歪头,十分认真地看着聂骄阳的唇。“池。”聂骄阳将他的食指抵在自己唇间,“水池……”水、池。江羽诺点头一笑,用指尖点了点水面,不想引来了几条金色的鲤鱼。他立刻惊奇地看向身边人。这里的一切,他还是繁闹的市井回到紫华殿,聂骄阳换了一身月白色纱裙,只衣襟和袖口处各绣了一朵白色兰花,看上去素净淡雅,少了些平日里的威严和锐气。但她的样貌却与这身空谷幽兰的装扮有些不搭。聂骄阳并不是清丽可人的类型,她虽有一双细长的柳眉,但也有一双长而深邃的眼睛。睫毛如扇,每当微微垂眼时,投下的阴影都会半遮掩那双琥珀色晶亮的眸子,隐隐绰绰,欲遮还羞,添了几分灵动,又增了几分神秘。她的鼻梁小而直挺,唇色嫣红。肌肤虽十分白皙,但少了些少女的红粉气色,所以当她不笑时会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严之色,目光淡扫间,不知让多少人下意识地就先产生了胆怯。“坐下……”聂骄阳将江羽诺按坐在铜镜前,拿起角梳替身前人将一头乌发高高束起。她弯身看向铜镜,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嗯,这下清爽多了。”江羽诺望着铜镜里的女子弯唇笑起来,除了叔子,她是第一个替自己束发的女子。都说凌云国的女子娇贵,这位女帝倒是平易近人的很。或许,她真把自己当作在南疆的那位阿弟了。“走罢……”聂骄阳替江羽诺戴上帷帽,牵起他的左手,转瞬之间来到了一条长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