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小心删的。”简灵慢吞吞地对瞿绛河说话。她喝多了,瞿绛河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三双。她弯唇想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来,但是她的演技已经被酒精麻痹,她感觉自己笑得可能很凄惨。“我真的是无心的。”她定了定神,望着瞿绛河,眼中泛起氤氲水汽,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刀枪不入。“瞿绛河,”她说,柔软下去的声音带有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乞求意味,“你能不能放过我?”说着她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向边上栽去。瞿绛河顺势伸手扣住她的腰,简灵整个人便栽进他的怀里。一副馥郁的蜜桃气息蔓延开,他垂眸看向她微微泛红的娇美面庞。喉结轻微滚动,他轻声道:“我送你回房。”他手中发力,将她带了起来。他领着她走了几步,发现不太行,于是将她一把抱起。简灵在恍惚中靠进瞿绛河浸染着木质香调的怀抱。这味道很让人安心,他从来都是可靠的。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呢喃着问:“瞿绛河,你真没有醉?”她有些沮丧,她是应导演要求来灌他酒的,最后反倒是她醉了。“有点吧。”瞿绛河柔声说话,“看你这样,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演了。”“那就好。”简灵轻轻笑了下。所以这场让她丢盔弃甲的酒局,也不是全无收获吧。她安心闭上眼睛。瞿绛河抱着简灵向酒吧外走,正好看到梅莉迎面走来。梅莉送朱晓喆回房,不想刚到房间,朱晓喆就吐了,两人身上都是。梅莉好不容易把两人身上都清理干净,安顿下朱晓喆然后又去房间里换了套裙子,赶过来就发现她的艺人已经被灌倒了。梅莉对瞿绛河简要说明朱晓喆的情况,然后问简灵是怎么回事。她看看瞿绛河怀里已经无知无觉的简灵,口吻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埋怨。“简灵执意让我体会喝醉的感觉,还亲自示范。”瞿绛河冲梅莉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你去休息吧,我送她回房。”“这是不是太麻烦你。”梅莉看看简灵,不太放心。大约是看出梅莉的担心,瞿绛河轻笑了一声,开口:“梅小姐,如果我是趁人之危的人,那也不会等到今天。”梅莉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瞿绛河不再多说,抱着简灵将她带入通往顶层套房层的电梯。他从她的包里摸出房卡,然后将她送进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简灵脑袋挨着枕头,就习惯性地摆好习惯的睡眠姿势,侧身躺着,双腿蜷起,如一个婴孩。她呼吸绵长,已经熟睡。瞿绛河坐在简灵脚边。和演戏时穿的高跟鞋不同,她喝酒时穿着一双平底鞋,应该是为了舒适度着想。这双鞋好穿又好脱,瞿绛河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简灵脱了鞋。她没穿袜子,一双精致的脚露了出来。在她住进他别墅那晚,他就发现了,她长着一双,让他起兴致的脚。小巧纤细,能被一掌握住。脚趾晶莹圆润,指甲粉粉,微微卷曲着,跟它的主人一样。她的脚背,脚踝,还有四枚脚趾上都贴着双可贴。她的脚是舞者,演员的脚,时常布着伤痕。而这些伤痕,让她的脚显得更为美好。就像乐器。崭新出厂没有丝毫缺陷的乐器,总让他觉得缺少了味道,再精致他也没有去弹奏的欲望。他热衷那些,有历史印痕,有创伤的乐器。伤痕,意味着独一无二的经历,独一无二的魅力。他注意到她绑着脚趾的一枚创可贴翘起了一角,于是他伸手,将之抚平。他静默片刻,手指向下,轻轻碰触她的趾骨。“星星,别摸我……”睡梦中的简灵还是敏感的。她感觉到痒,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几下瞿绛河。瞿绛河微微一顿。星星这个小名,只有蒋梦萝还有幼儿园老师会叫。在他长大后,蒋梦萝都不常叫了。偏偏她每次喝断片后声音都格外软绵。一声“星星”,被她喊得像是在撒娇。瞿绛河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燥热起来。他一手扯了扯衣领,另一只手抓住简灵的脚腕,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你叫我什么。”瞿绛河低头看着简灵,“再叫一遍。”简灵脑袋离开了枕头,觉得很不舒服,在睡梦中皱起了眉毛,但没再说话。瞿绛河的视线顺势落在简灵的脸上。睡眠中的简灵脸上没有多少攻击性,只剩下张扬的美。皮肤白皙,嘴唇丰润,鼻子挺翘,浓密的眉毛带着野性。难怪小时候会被一群愣头小子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