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转头对上他眼中讨厌的小鬼亮晶晶的眼睛,几乎是神差鬼使般开口解释道,“不是子弹,只是普通伤口。”“不是子弹就好,”孔莜转身就跑了出去,“我没有钥匙,麻烦老师等会儿给我开下门。”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伏黑甚尔放松靠向沙发,“……麻烦的小鬼。”受伤什么的……是值得人这么关心的事吗?孔莜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感谢24小时营业的药店,“老师我买了药水、纱布和胶布,你是伤到腰上了吗?等我去找把剪刀来把衣服剪开,啊,不对应该先打点热水,伤口沾到衣服上撕开会很痛,用热水浸一下会好点……”伏黑甚尔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伤口,而对方不是为了再捅他一刀,而是为了给他上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天与暴君全程黑着脸,而蹲在地上给他上药的小鬼还一边动作一边各种念叨,“痛不痛啊老师,痛的话我轻一点……老师你稍微忍耐一下,伤口要消毒干净不然会感染,我会快一点的……马上,马上就好,贴上纱布就可以了……”被念叨得实在听不下去了,伏黑甚尔黑着脸开口,“闭嘴!要做什么做就是了,不要废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些废话,却让人很焦躁。“嗷,”被伏黑甚尔斥了句孔莜也没在意,只以为他受了伤难受,她小心翼翼的把胶布固定住,“好了。”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地上沾血的棉花什么的,“对不起啊老师我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包扎得不是很好。”她当咒术师之后虽然也经常受伤,但有硝子在也从来没担心过,只是偶尔在离高专比较远的地方受了不太重的伤没办法才自己弄一下,次数不多,没办法借鉴。伏黑甚尔原本就不在意受伤,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小鬼的态度,随手拿了件衣服套起来,“为什么要道歉?”“啊?”孔莜经常觉得自己跟不上自家老师的思路,半晌才摸索着可能的答案,“老师受伤了啊,我也帮不上太多忙,连包扎都做得不是很好,让人有点担心。”毕竟是老师啊,这个词在中国学生心底还是很有些那么点不同意义的,更何况他是真的在教她的老师。“有什么好担心的?”伏黑甚尔继续问道,“不过是受伤而已。”从小到大,他受过无数次的伤,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有什么好担心。孔莜双手还抱着剩下的药品纱布,闻言皱起脸,“受伤,当然会让人担心啊。”就像她受伤了,她同学们肯定会担心,她同学们受了伤,她也会担心一样。她说得实在太过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伏黑甚尔也是怔了下,她是真的在担心他,就因为一点点的小伤?为什么,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动摇,不是早就决定了他不会尊重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了吗,是原来还是会有人以不同的态度对待他吗……虽然仍旧有些担心伏黑甚尔的伤,但孔莜第二天要去很远的地方做任务,没办法只能发消息问候:老师早安,今天伤口有好一点吗?要注意不要沾到水哦!也不知道她家老师会不会回她信息,她好像也从没和对方闲聊过,每次发信息也都只是约上课时间地点,老师回话都简洁得很。正拿着手机转来转去的时候,消息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孔莜忙打开看了看,然后立刻捂住了手机,做贼心虚的左右望了望看车站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她才松了口气。真是要命,她家老师到底缺乏常识到什么程度啊,什么脱衣服拍照给你看什么的都能说得这么随便。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十几岁的高中生啊,这样的刺激实在太大了点好吗?深呼吸了好几下,孔莜才重新发了信息回去:不,不用了,既然老师已经好了的话我就不担心了,对了冰箱里还有我给惠惠买的牛奶,保质期没有几天,老师记得给惠惠喝。放下手机,孔莜深沉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女高中生,她觉得自己好像承担了什么不该她这个年纪承担的东西呢。好在孔莜虽然觉得自己承受了很多,但因为伏黑甚尔的锻炼,她的实力确实有了稳步提高,这次任务也非常顺利的完成了,一点伤都没受。于是重新高兴起来的孔莜在当地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回去带给同学们,哦,还有给惠惠的,他们可是一起上过厕所的交情(?)。转眼间,时间已经迈入了六月,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教室里,除了孔莜之外其他人好像都什么精神。“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孔莜十分不能理解,她靠在窗边顺便晒太阳,“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怎么都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