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这日倒更是暗赞元慧真个是好眼光了,岳家的这位公子不单家世出众,人品也是极好,真若是能够与其成就了姻缘倒果是她的福气,只可惜自已的女儿似是于此上少了些灵透,总是将着这样好的孩子等闲以视,偏就中意那等性冷情淡、寡言少语的,陡让自己与夫君两个伤怀。要说萧维性情冷淡,元夫人可真是有些错看他了,至少在着长辈跟前儿,他是半点儿都不肯含糊的,这不,此时他便就在着未来的丈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听其问话呢。元大人今日里却才是头一遭儿与着未来女婿面对面地相互打量,倒是觉着他本人比着那送至家中来的画像更为俊俏,果是生的好样貌,只是不知为何偏就好了习武行军、舞枪弄棒,将来怕也是个难管束的,女儿若是与他言语相左,也不知其会否全依着道理行事。元大人这厢对着萧维正自稍稍生出了些嫌意,熟不知萧维也自在着腹中暗叹,怎自己这未来岳丈全无半点儿英武气息,满脸的文弱之象,看着倒是不乏仁厚,怪道以往兄长的信中言其行事有些呆板、书生之气偏重,循规蹈矩的很,想来这一回三司使过来秦州也多半是不会寻到其错处了。萧维因着还要忙于款待军中诸人,由此将着元大人让去其所在的席间后,再略叙了几句便就转身离了去,元大人至此也才与席上的诸人如常地寒暄起来。元大人所在这一席俱都是宁州府内的大小官员,倒也有几人与他相识,平日里这些官员聚到一处可多少都是要论些个朝堂之事的,但今日里想是因着元大人在座之故,个个就都说起了那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倒也难为这些个大男人了,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还不如元熹所在那一席的小女子呢,人家可有那胆大的,直就开言说,元大人好命,如今有着萧家这贵人可依仗,如何还会有事。说这话的小姐本也就是听惯了众人之语随口那样一说,不料她这话音儿还未落地,那在着苏简简身后伺候着的丫环便就接了口,不无讥嘲地道:“可不是么,萧参军的兄长位高权重,怎都不会袖手旁观,元小姐倒真是好打算,为自己寻了个这样好的婆家,旁人可都及不上你呢。”“你这丫头忒是多嘴,早知便不要你在这里伺候了。”苏简简在着那丫环将着一通言语说尽后方才斥了她一句。元熹一时间只觉着热血直向面上涌来,咬紧了牙关好一会儿方才将着这口闲气硬咽了回去,且还强做出无谓之状玩笑着道:“我自是有旁人不及之处,若不然萧参军如何会就与我定了亲呢。”苏简简那温婉的笑意有些僵在了脸上,她身后的丫环则是不服气地白了元熹一眼。此后的苏简简主仆两个,只草草的用了两口喜宴就起身离席去了,而随着她一道,又有着三四位小姐相继而去,元熹这会儿只在心内告诫自己不必想太多,可终是止不住太过清楚的思绪翻涌,情知她几个定是在着背后闲话自己,谁让自己家中如今就逢了祸事呢?想来爹娘今日里面上也是难过的很了,那些个官场中人可没几个是省事的。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建军节,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不码字,不更新,出去大吃一顿,哼哼元熹因着一时的激忿便有些思想偏颇了,她可不知在着宁州大营诸人所在的些个席面之上,不论是以往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还是今日里好奇非要偷眼看上她一回的,这会儿便就都在着萧维面前哄声玩笑,直说你小子好艳福,元大人这女儿可真是个天仙般的人物,能挨着她的边儿就是上辈子积来的德了。“这几日她家中不太平,你小子可得趁着这时候好好宽宽人家的心,别跟个闷葫芦似的。”还有着些个心思细的过来人,直劝着萧维伺机行事,讨元熹的好。“他个笨小子,哪里会那些。”“不会宽心,会宽旁的也成。”这是有人被着酒意支使调笑呢。“那有什么会不会的,就是个手劲儿的事。”“他表哥大喜,他这会儿心里怕也是猴急着呢。”“那就一并入洞房得了,早晚还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凡军营中人,若是酒至酣处,那言语间便少了许多的忌惮,今日里这还因着是在都尉府内,有些太过露骨的混话还都识趣的未肯随意吐将出来。而萧维以往听着这些倒还觉无谓,可今日便就直感胸中热燥,恍然间想也不想的就将手中的一杯酒仰头灌入口中,以求心内平复些,可待咽入喉内方发觉这显见得是无济于事,待又用了些清凉的茶水才稍见消解,而这会儿新郎倌唐铮又过来敬营中诸人的酒来了,他少不得又替其挡下了几杯,这下子倒好,营中诸人乱哄哄的散去之时他便彻底地有了几分醉意。而此时的都尉府内,早都是各处红灯高悬、烛火通明,多半的客人已都尽散,只余着些至亲好友被唐大人夫妻两个盛意挽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