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思鱼淡定的翻了一个白眼,“在你眼里爱就那么廉价吗?可以被当做随意失去的资本?”这话一出,沈初儿的脸就变得煞白,人也越发狂躁,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而在楚思鱼最原本的想法中,她不愿与沈初儿一般计较,你说任你说,清风拂山岗。但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楚思鱼再怎么乐天佛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攻击到,不还回去就不得劲。况且沈初儿不知道楚思鱼的弱点,但楚思鱼知道她的啊,她佯装天真问道:“你当初就是这样失去陈逸的吧。”她的语气淡淡,但这话的意思却像利剑一样刺穿沈初儿的耳膜。明明楚思鱼在地上坐着,站着的沈初儿却远远不及她气势强大。“你胡说,陈逸是属于我的,他一直都属于我,我并没有失去他。”沈初儿的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渴望抓到什么,但终究徒做无用功。“我们当初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些属于天衍山弟子的尸骨,是你丢在哪里的对吧?黄铜钟换主之后,你需要力量巩固自己新生的妖体,于是屠了整个村子,那些枉死的人成为了被你操纵的傀儡。可是看在陈逸的份上,你放过了那些天衍山弟子。我不懂,你明明爱他,却为什么要让你们俩陷入这种人妖永隔的份上。”沈初儿完全傻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思鱼,后者却一直注视着温止寒消失的地方,不曾分给她多余的眼神。“你不懂,我当时都是逼不得已的,要怪只能怪黄铜钟的规则,我们只是棋盘上的傀儡,只能按照规则互相撕咬,最后只有一个人才能成为胜利者。对,就是这样!”沈初儿点点头,似乎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你的借口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了。”楚思鱼撇撇嘴。沈初儿却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原本姣好的脸蛋变了,像碎了的白瓷一样,脸上渐渐爬满了黑色的纹。灵光一闪,楚思鱼继续说道:“黄铜钟的力量,即是馈赠,也是诅咒吧。你明明害怕温止寒,却仍然尾随我们,时刻准备挑拨离间,让我们分崩离析,我们这里一定有什么是你惦记的。”努力咽下了涌上喉头腥甜的血,沈初儿道:“是啊,我也在温止寒面前挑唆过。”半掩住了眸子,沈初儿垂着头又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楚思鱼打断。“停!住口,我不想听你瞎编的话,那么假,还让人糟心。”楚思鱼用手扇了扇风,轻松道:“你要是成功了,就不至于在我这里搞东搞西了。”闻言,沈初儿抬起头,露出自己血淋淋的脸,她脸上崩裂的伤口太多了,这让她看起来十分可怖。“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幸运呢?生为天道宠爱的锦鲤,这种体质却一路被温止寒护着,他甚至给了你可以藏匿住你气息的法宝,让你不被别人惦记。而我呢?从一出生,就是矿场的奴隶,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要经历厮杀,才能虎口脱险,勉强活下来。天道未免太不公平了吧。”沈初儿朝楚思鱼慢慢走过去,此刻她的眼睛已然完全是眼白,看不出一点像人的样子。屏障察觉出她想伤害楚思鱼的意图来,开始闪着红光,隔绝她的伤害。而在屏障内被保护着的楚思鱼看着沈初儿走过来,几乎与她脸贴脸,她也没有怂,站起来直视着沈初儿。其实在楚思鱼心里,天道不是不公,祂只是冷漠,无情无义地看着世人在凡世里挣扎沉沦。偶尔的好运和倒霉,都仅仅是祂的作弄而已。楚思鱼坚信着,得到什么,就一定是要付出什么。沈初儿口里的她好像真的很幸运,但实际上,她这一路遭遇的苦难只多不少。而且沈初儿太贪婪了,她的欲望根本填不满,况且,她只能看到别人有的东西。若是往常,楚思鱼可能还会同理心富余,试图去劝导沈初儿,让她从嫉妒的泥沼里挣脱出来。可现在……“是啊是啊,我就是很幸运,那能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啊。”沈初儿喷出一口鲜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楚思鱼而气急攻心,还是因为温止寒快要破阵了,又或是,两者皆有。她想得到楚思鱼的肉身,以此来让她活下去,从而继续得以把陈逸的灵魂继续困在这个小村庄里,周而复始的继续这个她不想清醒的幻梦。沈初儿开始不在乎保护罩,疯狂的攻击楚思鱼,而不远处的空间,水纹波动在愣了一秒之后,波动的也越发剧烈。不过楚思鱼可没有心情去关注沈初儿的反应,任由她去做无用功。没过多久,楚思鱼在看到远处的空间像水波纹一样颤动了几下之后,温止寒提剑破界而出。那一刻,她微微透着火气的眼睛嗖的一下子亮了,像藏了一汪清泉在里面,嘴角慢慢勾起,满是欣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