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邵雪阳的冷汗嗖嗖往后衣领钻,想着秦思远会从哪里开始解剖自己。“哦,那件衣服是你借给他的吧,”陈茗好心地给了个台阶下,笑眯眯地说,“我就说呢,怎么有些眼熟。”邵雪阳连忙应和:“啊,对对对,他回去肯定立马扒下来扔回我衣柜,哈哈。”对面的青年眯着眼,不予置评,真相是什么,他自然会知道。他给自己放了一整天的假,吃完午饭,本以为能跟两个小孩去哪儿逛逛玩玩,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人。这下可好,这个假白放了,他自嘲地笑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吓一跳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到了京大,他想,来都来了,去看看吧。今天是周末,学校里的人不是很多,他没了解过这里的地形,哪里空旷往哪里走。走到他有些累了,便寻了张长椅坐下来,感叹道:“老了啊。”想以前,他那个打架练出来的体力,不说以一敌百,但围着操场跑个二十圈还是不会累死的。想着,他又开始走神。眼神无意识乱飘之时,他听见有人叫他。“陈茗?”他转头去看,只见早上还一身休闲装的秦思远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怀里抱着一摞资料,不得不说,白大褂真的很称他的气质,禁欲且高冷。早上的意外还历历在目,他没敢再叫他小远。他笑着说:“秦远。”乍然听到这个名字,秦思远还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问:“您来这儿有什么事吗?”陈茗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我迷路了。”“哦,”秦思远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您要去哪?”要是让邵雪阳知道他主动搭别人的话,还说了这么久,恐怕下巴都要惊掉。陈茗摇摇头,也不是想去哪,就纯粹为了打发时间乱走罢了。“请便。”秦思远了然点头,错过他往前走,他还有几个实验要做。“诶,等等,”陈茗下意识地叫住他,吞了吞口水问,“你去哪儿?”秦思远回头,皱眉反问:“与你何关?”嘶,出大问题,他这个语气,是还在为早上那件事生气吧?陈茗尴尬地站起来,小心地道歉:“我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由于他矮了秦思远半个头,加之他刻意地低着头,所以没看见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哦?您哪儿错了?”陈茗抬头,略有疑惑:“我不该叫你小远?”还是不晓得自己哪儿错了,反正认错就对了。听到这个遥远的称呼,秦思远条件反射性地瞳孔一缩,随即冷笑道:“不敢,有劳陈先生费心了,秦远告辞。”言罢,他果真离开,潇洒得很。嗯?难道自己又猜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秦远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况他还有求于自己,自己犯不着如此低声下气,可是他控制不住。“秦远!”他叫住那人,“我们谈谈。”秦思远镜片后的眼睛微眯,而后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还有实验要做,恕不奉陪。”陈茗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我们可以边做边谈。”秦思远脚步一顿,脸色古怪,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其实在说完那句话之后,陈明就意识到有颜色了,什么叫边做边谈?他在说什么东西?他耳根微热,立马换了个正常的说法:“你做实验的视乎,分个心听我说话就好。”“好。”秦思远再次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其实没觉得那句话不对,而是觉得陈茗想看自己做实验的想法不对。到了实验室,他放下手里的资料去找实验对象,陈茗站在试验台前边,看着这偌大房间白花花的一片,有些压抑。这个时间点实验室里的人比较少,但还是有几个忙碌的身影,看到来了个生面孔,还是秦思远带来的,不免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其中一个离他比较近的女孩凑过来小声问:“帅哥,你来看秦师哥做实验的吗?”陈茗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答道:“是的。”那女孩啧了两声,立马挪了回去,陈茗不明所以:“怎么了?不能看吗?”“。。。。。。勇敢。”一直到秦思远拎着一只兔子回来,把它绑到试验台上之前,陈茗都觉得一切正常。当秦思远下刀的时候,旁边的人默默放下了手里不太紧急的实验,移开好几步。温热的血液随着他快准狠的一刀,悉数溅在了他那件崭新的白大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