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病费用这么高。她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某个念头生出的同时,脑海里蓦然闪过之前男人睁眼看她的那一幕,眸光很深,但隐隐又泄露出几分央求。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犹豫了许久,于知蕴最终还是不忍,攥紧了单子快步往二楼跑去。封煜是在当晚醒来的。彼时,病房内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经纪人吴和成和助理小麻正满脸愁容地站在外面阳台上。小麻最先听到动静,透过玻璃窗往里望了一眼,只见床上的男人正撑着手臂坐起来。“煜哥醒了。”他拍了吴和成一下,眼中迸出几分喜色,大力推开门。走到床边,他按下呼叫铃,问:“煜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叫了医生,马上就来了”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大脑的晕眩感慢慢消退。封煜始终没出声,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掌心。温度似乎已经不在了,鼻尖充斥的也只剩消毒水的味道。他抬了抬眼帘,看向小麻:“今天送我来医院的人呢?”“什么人啊?”小麻一头雾水,求助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吴和成,“吴哥,今天我们来医院的时候没看到其他人,是吧?”吴和成身上的烟味在外散得差不多,但仍不敢走得太近,站在床位的位置,应道:“嗯,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病房确实没别人。”所以,是走了吗?还是说是当时昏迷时做的梦?封煜眼睫压下,盖住里面的情绪。吴和成似乎还想问什么。房门在这时被推开,主治医生走了进来。检查了一遍基本指标,医生说:“轻微脑震荡,目前没什么大问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其他的就是一些外伤需要慢慢恢复,这段时间别吃刺激性的东西。”说完,他看向身后一同来的护士:“小艾,给病人换下药。”“好。”那护士年纪不大,看着有些腼腆,慢吞吞走到病床前,放下托盘,刚想伸手去揭掉封煜额角上的纱布时。封煜突然抬手挡了一下,朝旁边的小麻抛去个眼神:“你来。”那护士面露几分尴尬。小麻忙走过去,笑呵呵地接过护士手里的东西,打圆场:“没事没事,我来吧。”“那,那好。”小护士退后一步。倒是站在一边的医生,质疑起来:“虽然是是包扎伤口,但是弄不好容易发炎,你行不行的?”“行的。”小麻笃定地瞥了他一眼,“你让护士告诉我上那些药就行了。”封煜一向不喜陌生人接近,尤其是异性。出道多年来,但凡练舞受了伤,自己没办法处理的,都是他这个助理来。小麻觉得若是有时间,自己兴许都可以去做专业护理了。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医生没再阻拦。收完尾,小麻将托盘递给护士。医生又嘱咐了句“伤口别沾水”后背着手往外走。走出两步,他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对了小伙子,今天送你来那小姑娘后来有事,说是先走了——”话没说完,封煜眼睫颤了下,抬头打断道:“什么时候走的?”一贯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医生怔住,回想着:“这个啊?”吴和成察觉到封煜的情绪不对,忙朝小麻使了个眼色。小麻找了个“要休息”的借口将两人支了出去。确定医生护士已经走远后。小麻回头锁上门,走到床边,喘了口气:“煜哥,你刚刚可吓死我了,那个医生年纪大,可能不认识你。但那个护士看你那表情绝对知道你是谁,到时候误解了你和送你来那姑娘的关系,传出去怎么办?”封煜没答。他絮絮叨叨说着,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等等,当时送你来的是个女的?那她不会趁你晕过去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吧!”这绝对不是“被害妄想症”产生的忧虑。是有前车之鉴。封煜刚大火起来的那一年,个人团队还无法跟上暴涨的人气。那段日子私生也最为猖獗,尾随,偷拍,甚至跟进酒店的事都有发生过。所以一想到,小麻还是心有余悸。封煜揉了揉眉心:“不会。”小麻依旧不放心:“那可不一定,你太小看——”“那倒也好。”他巴不得她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可事实是,她又一次不声不响地把自己丢下,独自离开了。漆黑的瞳孔里闪过几分深切的无奈。小麻愣住:“煜哥,你,你在说什么?”吴和成似乎猜测到,但暂时不打算讨论这件事,支开话题:“对了,封煜,你今天的车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