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激动得咆哮,抱着灰雪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手中的刀柄越发握紧,灰雪的呼吸越来越壅塞,就快要透不过气,她无力地抓着女人的背脊,“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像是从未得到过关怀无助的孩子,沈听澜着急得快要哭诉,“那是因为我不懂爱、你教我!你教我好不好!?”“你要我可怜你的状况去爱你,那么谁又来同情我!?”“谁来把我本该有的生命还给我!?”她不明白,有些人单是活着就无比痛苦,烙下的伤害一辈子也不可能愈合。“我想死啊!我说我想死啊贝丽尔!!”她歇斯底里的朝女人吼叫,眼泪止不住润红了眼眶,沈听澜怔忡万分,措手不及地捂住她的嘴,“不要灰雪、不要说这种话”“我让你走,我让你走!”女人立即退开身松开怀抱,颤抖着手泪滴不断从脸颊滑下,为灰雪解开手上的束缚,口语已然因为哽咽而模糊不清,“对不起、对不起灰雪”得到解放,灰雪双臂脱力垂了下来,沈听澜慌乱的把她的衣服全数掖紧,一直重复:“你快走、对不起、灰雪”黑夜太暗,灰雪看不清女人的脸色,她抱着疼痛的身躯,躇踌地迈开步伐想要逃走。巷子很深,外头街市的灯火即将近在咫尺,灰雪忙乱的加快速度,走到半途心中像是犹豫什么,刚想要回头的前一秒。后方突然就一棍子砸来。将她整个人击晕在了地面。(本书来自:龙凤互联)chapter28“我们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个地步”“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灰雪。”那个瘦高苍白得像干尸的女人从幽暗的巷子暗角里逐步走出,棍子一路拖行,发出沉重刺耳的声音,唇边污浊的血迹浸红了她的双目,脸上泪痕在风干透后彻底崩裂,将她内心的扭曲暴露得一览无遗。灰雪头疼欲裂地匍匐在地面,昏涨四面八方冲散她的神智,视野里的画面一闪一灭。“灰雪我的灰雪啊”女人犹如念蛊咒般叫唤着她的名字,她急步走来蹲到灰雪身旁,拎住她的头发一把扯起,强行转过身面对自己,对着灰雪不断神经质地摇头重复道:“不听话、你太不听话了,灰雪。”她伸出手握在灰雪的颈脖间,指尖用力按住喉管,来回摩挲着,深邃到无法见底的眼里装着诡异的柔情,清澈也浑浊,好似一个孩子,在垂怜自己曾经很喜爱的玩物。晕眩与痛感在两边撕扯灰雪的神经,头疼欲裂,喉咙的氧气一截一截的缺乏填补,她艰难地半睁开眼,在黑暗中缓缓看清沈听澜的面容,在怜悯做足后,就用一种高傲的支配者姿态俯视着她。“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灰雪嘶哑着开口,月光底下憔悴的面容凹陷惨白,毫无血色,从心底最深处的质问,比起哭嚎所能表达的绝望远远更加无助。“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去爱一个强1奸我,对我施暴的人呢”噩梦,她们的相遇,从头到尾只是一场噩梦。自作多情的伪善者,打着爱的旗号无恶不作的将所有暴戾情1欲都尽泻在她身上。“我生来不是给你践踏玩弄的欲望发1泄品,你说你爱我、你有病,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罪恶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能被所有人原谅罪行,甚至反过来同情她处境的理由。沈听澜看着她的眸光变得阴厉,里头正有什么抑制的情绪将要连同她气愤的语气爆发出来,“是你自找,灰雪!是你先求我——”“是我下贱,对吗?”“是我没有做到在你入睡时真正决然杀了你。”她到底还是错了,错在对沈听澜产生了微薄的同情心,就因为看见她失控时发疯找药的痛苦,每次做完哭诉着说爱她的脆弱,每天睡醒清晨里她清柔的笑,简直像极了一个正常人。假装,欺骗,好似她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一切都是你情我愿,自己的身体会对她产生反1应也是因为自己需要她渴望她,而不是被下药所致。灰雪曲起指间,覆在沈听澜的手背上,顺着她突出的骨节青筋向上攀附,忽然也配合女人的力道掐紧自己的喉管,“贝丽尔”她惨然一笑,口腔里的血味还未完全散开:“不然你杀了我吧,我求你,一个尸体绝对比现在的我听话,不是吗?”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18岁的年纪,多少人正在大街上欢乐起舞,等待青春肆意绽放,而她,已经在和死亡求着救赎。她现在真的好累,她好想见见母亲,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家,只有那里的温暖是真实的,肯定可以把她肮脏不堪的肉1身和灵魂一点一点拼接,再度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