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扶额:“庄伯,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且饶我一命罢,再怎样也是人生头一遭娶亲,谁想要只母老虎共歇寝榻啊。”年轻活泼的随从以及左右婢女纷纷捂嘴笑,老仆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祝殿下心想事成,娶亲大业圆满。”折扇「啪」地合上,少年眼睛明亮:“为此话,当浮一大白!小二,上酒!”云国的皇子怀揣着美好期盼,翘首等待大周陛下为他挑选的皇子妃。而另一边,白鹤书院,得知昼景一封奏折擅自插手和亲事的李十五,此刻芳心欲碎,红着眼眶跑出学堂,快马加鞭来到昼府。她喉咙哽咽:“景哥哥就这么讨厌我,恨不能我早早离开浔阳,免得打扰你和宁姑娘卿卿我我吗?”庭院内,昼景无动于衷:“使臣来朝,和亲一事板上钉钉,即便没有臣,也有其他大臣主动上书奏请,殿下将心思放在臣身上也是枉然,云国皇子生性乖巧,文武双全……”“谁想听你说这个!”李十五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神态癫狂:“你本来就该属于我,我刚生下来,母后和白姨做了口头婚约,要我长大后嫁给你……”昼景一脸茫然:还有这回事?“可惜白姨失踪了,母后也走了,若非我翻看母后留下的手札,也不会知道此事。”她急慌慌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笺:“你看,景哥哥你看,这是我从母后手札里撕下的一页,你看啊,你本来就是我的,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罢了。他们不知道,还想着霸占你、染指你,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泛黄的纸页通篇里的确提到几句先皇后与娘亲私下做的口头约定。白纸黑字,李十五人虽不怎么样,不至于在此事上作假。捏着薄薄一页纸,昼景心头陡然对偏执听不进人言的李十五生出淡淡怜悯,她轻声道:“时过境迁,哪怕有长辈的意思在,这姻缘终究未成。我不喜欢殿下,心里也有舟舟了。”“你……”李十五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你不要我?”“殿下……”“景哥哥,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很小的时候心里就装着你了,你不知道我看到手札的时候有多开心,你是属于我的,你原原本本就是我的!”她激动道:“几年前,我拿着手札去找父皇,求他为我们指婚,差一点就成了,要不是该死的李十七,你早是我的驸马了!”昼景蹙眉听着,耐心逐渐被消磨。“景哥哥,我真的可以改,你不要不要我,我喜欢你啊……”她低声哀求:“我想陪在你身边,想醒来就能看到你,我想你是我的,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求你了……”“可是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朝臣各有举荐,名单之上,不止殿下,还有十一殿下、十二殿下、十四殿下、十七殿下、十九殿下,和亲一事势在必行,究竟选哪位,自有陛下裁决。殿下来求微臣,不如去求陛下。”“你娶我可好,你和宁姑娘和离,娶我可好?”她哭求着攥紧昼景衣袖:“她霸占你许久,我快忍不了了。”“你想怎样?”昼景眸光微凛。“跟她和离,娶我。”昼景气极反笑:“绝无可能!”“景哥哥,你不要逼我……”“简直荒谬不知所云,殿下,微臣还有要事在身,且不奉陪了。”她拂袖而去,自认对李十五仁至义尽。她没有多余的仁慈。十五殿下心性狠辣,留她在浔阳,终究会埋下祸患。舟舟是她的,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人、事,昼景都不会允许!“景哥哥,景哥哥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李十五立在原地,眼里刮过一场漆黑风暴,薄薄的纸页被她攥在掌心:“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白鹤书院,女院。李十七烦得要命:“云国皇子跑来咱们大周作甚,还要求娶公主……喂,宁怜舟,你哑巴了不成?是不是知道本公主有可能被送往云国做那劳什子皇子妃,你很开心啊。我告诉你,不可能!父皇那么宠我,绝不舍得我去往他国!”她抚弄肩上垂落的发丝:“李十五做云国皇子妃就很合适嘛,她那样的人,心狠手辣,去了阴曹地府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怜舟被她夸张的言辞逗笑。“最有意思的是,举荐李十五的朝臣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有景哥哥!哇,我就知道,景哥哥那么好的人,眼又不瞎,怎么可能喜欢李十五?”今日十七殿下说话顺耳,怜舟柔声应和:“阿景不喜十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