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只为一位女士开放的观光塔,竟成了烟花秀最佳的观景位。
没有人知道今日假期的香山塔为何紧闭不开。
更没有人知道这场斥资数亿的烟花为谁而盛放。
施婳怔然凝着窗外,只觉得宛如堕入一则美到窒息的梦境。
这样盛大而庄重的烟花秀,便是她幼年时期做的公主梦,都不敢做这样真实而震撼的。
片片霞光幻,枝枝宝色匀。*
施婳鼻尖泛酸,眼底蒙上一层浓浓的雾气。
原来人真的会被过分美好的盛景而感动,甚至有落泪的欲。望。
隔着灰白的水雾,施婳蓦然从视野极宽的落地窗前,望见了一则清冷雅贵的身影。
男人身形颀长,肩宽腰窄,一身创驳领镶锻塔士多礼服,烟花映衬下,他身上像是笼了一层金灰色的雾霭,窗外的极致美景忽而显得暗淡,唯有他熠熠生辉,手捧一束浓郁暗红的厄瓜多尔丝绒玫瑰,像一位款款赴约的老派绅士。
在施婳怔然涣散的目光里,他长腿信步,依旧是平素矜贵沉稳的姿态。
但她却恍惚从他噙着笑的眉目中,窥出了款款温柔。
他步履落定在她面前,依旧是习以为常、毫不吝惜地夸赞:“施小姐今晚美艳动人,贺某降服。”
纤密的眼睫微颤,她心跳加速如擂鼓。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依旧透着熟悉的蛊惑,很性感,也很容易勾人情动。
“Lady,willyoubemygirlfriend?”
施婳心乱如丝,指甲都紧张地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但她还是认真丽嘉凝着他,仿佛试图在这份浪漫又缱绻的幻梦里,多停留一瞬。
“为什么?”
他不露声色地准备烟花秀,如此郑重其事地表白。
施婳震慑,且惶恐。
虽然这恰好与她内心深处最剧烈的渴望相称,但她依然想问个清楚明白。
贺砚庭低沉雅贵的嗓音透着前所未闻的温柔耐性。
像是猜中了她少女酸涩的心事,一字一顿,掰开揉碎解释明白,只为令她心胸舒展。
“因为我钟意你。冇任何其他因素,只系男人中意女人嘅钟意。”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只是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
“施小姐,愿意同我拍拖吗?”
施婳喉咙被咸湿的泪液堵住,良久发不出声。
窗外的烟花仍在持续,那样绚烂迷人眼。
对峙半分钟有余。
她蓦的踩着细跟鞋迈上前一步,敞开胳膊,毫无征兆地扑入了男人宽厚的怀中。
瓷白沁着红润的脸颊深深埋入他胸怀。
我愿意三个字。
分明消音无声。
但他却听得真切。
今夜秋分已过,寒露而至,香山澳绚烂靡丽,而她眼里只有春。
因为见到了喜欢的人,整颗心都变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