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苓川,最近住在江州县学前任陈院长的老宅里,据说是陈院长的老来子。
他身体孱弱,患有咳疾,平常待在宅子里不常走动,却很受人敬重。
一是因为,他是陈院长之子。
二则是,他十四岁写就的,入了教材的一则劝学书。
大礼重文轻武,文作进教材,是荣光上的荣光。
这青年竟然是陈苓川!
壮汉们手足无措:“咱们叫了谁病。。。。。。不不不,我们没说,不是,小先生我们是。。。。。。”
“不必惊慌。”
陈苓川咳嗽了一声,“我只是在念书时听闻此处吵闹,出来看一眼。没想见到熟人,才叫书童招呼了一声。”
他抬起眼,似乎好奇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们?”壮汉们回头看了眼李野草,当即心一紧,“啊没没没,我们只是来串个门,什么都没做!可能是我们问好大声了点,吵着小先生了,对不住,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壮汉们说走就走,李二婶一脸凶相顿时垮了,左一个右一个地拦人:“你们别走啊,你们可都是收了我银子的呀,你们这。。。。。。”
“别挡路!”壮汉一把推开她。
不怪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实在是陈苓川在江州名声不同凡响。
他们往后都会是有孩子的人,若因为帮李二婶惹了陈苓川不高兴,谁知道他会和州学县学的人说什么?
先生们收的学费本来就高,不说别的,只陈苓川多叫他们涨几个铜板,都够他们这些农户人家喝一壶了!
李二婶被甩了个狗吃屎,栽在李野草门前的草灰堆里,顿时成了个胖黑耗子!
她气急败坏爬起来准备骂人,便听陈苓川对书童问道:“我记得李黄牙,好像许久未去县学上课了?”
李二婶闻言一僵,忙陪笑道:“小先生,你不会是要帮李野草吧?这李野草她无恶不作,还欠我银子,我这都是正常讨。。。。。。”
“她孤儿寡母,又是个女子,非亲非故,我帮什么?”陈苓川眼神冰冷,“李黄牙,你要这样允许你母亲胡乱攀扯,污人清白,那我便要与县学质疑你品德了。”
“不不不!!!”
李黄牙一蹦三尺高,那可是他考了六年秀才进得去的县学,每月还给三两银子补贴,要是没了他玩什么!
一把拉住李二婶,李黄牙连连给陈苓川作揖,“是我们不是,吵着您了,对不住,我们现在就走。娘,还不快给钱?!”
李二婶不乐意,但陈苓川明摆着是要保李野草了,她还能说什么?
当着陈苓川面对李野草硬气?
李野草还不配坏了她宝贝儿子的功名!
就是可惜了,让她家宝儿咽下这口气。。。。。。
李二婶恨恨甩出五两银子,用力踹了一脚倒塌的围栏,和李黄牙扛起竹轿椅走了出去。
没了热闹看,村民们也哄然而散。
李野草望着她的背影,转向一旁的陈苓川,默默叹了声气。
她本来就是故意激李二婶动手,想将此事闹到衙门那儿,拿回自家房子的。
毕竟那五十两的债,说她爹还清却并无凭据,一旦李二婶回味过来,那家里的房子该给她还是得给。
唯有进了衙门,敲诈勒索的板子一打,文书一结,那才最最稳妥。
不过,李野草看向陈苓川,他也是好心一场。
“陈小先生。”李野草拱手,“多。。。。。。”
“道谢之类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