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店小二满脸的不信,“那两位客官,可不像您几位那么和善,穿着打扮也不似,怎么看也不像是同门师兄弟。”魏长泽轻咳一声,拿出了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店小二立即把碎银抓在手里,嘿嘿笑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同门师兄弟呢!我告诉你们啊,其中有一位黑衣公子,相貌倒是不错,也很贵气,应该是客官的大师兄吧,不爱说话,那个脸阴得,像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哎,我这样说客官的大师兄各位不会生气吧……另外一位,长得很俊俏,爱说爱笑,就是邪里邪气的,笑起来特别瘆人,他看着小的笑一下,就像用刀子在小的身上割一下一样,哎玛太吓人了……”池惠把戏做足,如释重负道:“哦,那便不是我们师兄,幸好幸好。小二,天色也晚了,等下吃完饭再带我们开几间房,我们明早便去别的地方找。”店二小道:“好呐姑娘,我就说嘛,几位这么和善,怎么可能会和那两位是同门呢……”说完菜也上来了,小二一边布菜一边道:“各位客官,这都是小店最受欢迎的菜,你们慢慢吃。”池惠一看,清炒藕片,炸藕丸子,红烧肉,三碗莲子银耳糖水,两盘点心,还有一碟似乎用各种边角料炒的菜,池惠道:“小二,这个叫什么?”小二瞥了一眼,随口道:“乱葬岗!”真是应景,还把边角料也利用了。池惠差点把莲子银耳汤喷出来。魏长泽夹了一块莲蓉糕在池惠碗里,道:“池姑娘,这是夷陵当地的特产小吃,你尝尝……”听起来好像是特意为池惠一个人点的,白秋贤伸向它的筷子又收了回来,池惠忙咬了一口,点头道:“果然好吃,谢谢魏公子!来,你们都尝尝……”说完往每人碗里都夹了一块。白秋贤笑道:“我可不敢吃,这是魏公子为姐姐点的!”“都有,都有。”魏长泽道。惊蛰倒是接受得坦然,咬了一口糕点,边吃边道:“师父,那位蓝二公子虽然长得好看,但听说他家里规矩很多,魏哥哥最是体贴,我喜欢魏哥哥。”众人喷饭,白秋贤笑道:“小家伙,你喜欢有什么用,还不得你师父喜欢才行?”惊蛰道:“将来是要做我师丈的,我自然得实话实说,谁对我师父好,我喜欢谁。”白秋贤道:“蓝二公子对你师父不好么?”惊蛰道:“好是好,就是感觉上……我也说不出来。另外,他能陪师父到处游历吗?我还是觉得师父和魏哥哥在一起更自在,不用那么拘束。”池惠无言以对,魏长泽低头不语,嘴角却微微上翘。江枫眠道:“惊蛰眼光不错,我们家长泽从小就体贴。”说罢推了魏长泽肩膀一把,魏长泽头低得更低了。池惠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哎,你们说,刚才小二说的那两个人,是温若寒和薛螭吗?”江枫眠道:“听起来倒是十分相似,温若寒极有可能先和薛螭去了乱葬岗,再去的莲花坞,然后又上了乱葬岗。而且马都寄养在山下,应该就在附近活动。”池惠往惊蛰碗里夹了一个藕丸子:“惊蛰,明天就要上乱葬岗了,很危险,可能还有你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你怕不怕?”惊蛰道:“有师父在,我不怕。白姐姐说,师父就是一个宝藏,她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感觉你都没有把全部的本事拿出来过。”池惠摸摸惊蛰的头,和白秋贤相视一笑。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池惠出来透气,特意地去看了后院的马,竟比昨日数的少了,忙问正在喂马的小二:“小兄弟,那马似乎少了两匹,那两位客官可是走了?”店小二道:“姑娘,昨晚半夜那两位客官匆匆赶回来,牵了两匹马便走了。”池惠道:“只有两位吗?上山时多少人?”小二道:“上山时大概有十来人,昨晚只有两人回来,二话不说结帐就走,小的也不敢多问。”池惠奔回客栈大堂,身后的小二还在嘀咕:“嘿,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活着从乱葬岗出来……”吃完早饭还在说笑的几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收拾上山。越往城外走越荒凉,来到山下,更是荒草遍地,怪石嶙峋,再往里走,灰黑色的草木突然繁茂起来,树木虬枝盘结,像随时会扭动起来袭人的蛇。细长的荒草边缘锋利,碰上就会划破皮肤。地上到处是森森白骨,有的完□□露在地面,有的半掩在土中。一不小心还会踩到尸骨,或踢到一个骷髅,这些尸骨都太久远了,轻轻一踩就发出细碎的断裂声。灰色的雾气缠绕在山间,一丈之外都看不清,明明是上午巳时左右,外面天气也晴朗,乱葬岗内却阴沉似天黑。阵阵阴风带来的寒气袭人心魄,身上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几人皆抱着手,搓着手臂,惊蛰走在最后,却是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