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谙既然爱一个人,就要包容接纳他的全部,包括疾病和缺点。不就是不行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她向连翘讨些天族秘药,补补大抵就好了。她随之坐起来,拍了拍被压褶的衣襟,盘腿而坐:“陛下还没告诉我,今日和司钰柔在紫宸殿待了大半天,都做了些什么,聊的可还投机开心?”池惟青侧头看见刚被他吻过的红唇水盈盈微嘟,低笑:“醋了?”“嘁,才没有。”箬竹否认,“我不过是好奇,司家小姐名门闺秀,而陛下卓尔不群,应当很聊得来才是。”池惟青饶有兴致看她:“还有呢?”“什么还有?”箬竹问。池惟青道:“除了刚刚那句,还有什么想说的?”箬竹抿抿唇有些不自在:“不像我这种乡野间出来的女子,只会吃喝,陛下想寻个和我的共同爱好都难。”“不难。”池惟青认真道。“什么?”箬竹一时没懂。池惟青目色温柔:“朕最大的爱好就是你,不难寻,更不用寻。”箬竹被他过分直白的目光盯得敛眸,心底忽就有些暖意,连钻过门窗缝隙吹进来的冬日夜风,都不觉得冷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得这样容易动容,只是池惟青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在她心底荡起涟漪,乃至自己心上人很可能不行……不对,可能很不行这样影响终身的事,都觉得无甚要紧。走神间,听见池惟青又道:“你只听说司钰柔在紫宸殿中待了大半日,有没有听说,朕早朝后,是留了司易一同回的紫宸殿。”箬竹问:“……所以?”“猜猜看?”池惟青故意卖关子。箬竹挠头:“所以可见宫中流言蜚语都有断章取义的毛病,不靠谱?”池惟青:“……你要这样说,也对。”箬竹若有所思:“那照这个说法,宫中隐有秘传说陛下对贵妃甚是喜爱,这话也不靠谱。”池惟青微哽:“……这个靠谱。”目光瞥见她嘴角强压住一点悄咪咪的笑意,忍不住就伸出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做惩罚:“你啊,什么时候竟也学会这样套朕的话了?”箬竹朝他吐了吐舌头:“一直都会。再说了,分明是陛下从来没有说明过。”“你想听?”池惟青挑眉。“一般般吧,就随便说说,也不是很想。”她要保持神仙气度,表现的满不在乎。池惟青了然:“那便算了。”他话音落,果不其然就看见少女明媚眼睛委屈地睁大,腮帮子微鼓,像只吃多了米粒的仓鼠。池惟青骤然俯身靠近她,声音低沉带哑,一字一顿无比认真。“朕喜欢你,从帝王的心头宠(25)此番表明心意,解除误会,两人之间就是半点芥蒂都没有了,甚至能枕在池惟青膝上听他说司钰柔的事。他昨夜派宫中最好的影卫调查得知,司钰柔当日出逃司府,是跟心上人私奔去了。她那心上人是乡野游医,可惜运气不好,两人成婚没多久便在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遭遇泥石流丢了性命。司钰柔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名门大小姐,能入宫享受荣华富贵的,不愿为夫守寡,这才回到临安城。恰巧那日帝驾出城围猎,被她趁机混入队伍,这才寻上了陆晗霜。那夜摸黑在凤星阁假扮箬竹的人是她,利用跟亡夫学过的药理,给狼牙淬毒的人也是她。此人心肠歹毒,实在是罪该万死。依照池惟青的脾气,将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奈何昨晚千秋宴,诸多皇亲贵胄目睹了这件事,流言传进司府。倘若池惟青把司家唯一的嫡亲血脉处置了,司易悲痛之下必然澄清箬竹来自乡野民间,到时候,朝臣和天下人无不看低她这个贵妃,戳着脊梁骨议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