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在案上敲了两下,沉声道:“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容朕再想一想。”“是。”三天后,早朝结束时,萧旻直接将内阁的人都召集到了紫宸殿。“朕准备在户部下辖之下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名为田赋司,设正五品大司卿一人,从五品少司卿一人,专门负责全国田赋的征收。征收采用新的方法,是为累进征收。”“这是由侍读学士宁爱卿提出来的一种方法,所以朕想着这田赋司大司卿的位置就交给宁爱卿。”说完,萧旻看向了宁砚。“宁爱卿,你给诸位大人讲一讲何为累进。”宁砚被这个大馅饼弄得大为意外了一番,闻言,定了一下心神后将累进征收娓娓道来。“众卿以为如何?”章严维没说话,韩哲松微微颔首。“可以一试。”“既然如此,那就不日设置田赋司,由宁爱卿担任大司卿,统率田赋司。”宁砚忙跪下谢恩。“微臣谢主隆恩!”“至于这少司卿之位……梅芷,你可能胜任?”温梅芷怔了一下,而后快步来到御案之前跪下。“梅芷定不负圣上重托。”“昔有紫衣卿相,今有绯服宁家郎。”宁家,一身绯色官服,腰佩银鱼的宁砚只觉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也难得沾沾自喜起来。奈何没有一个人附和他。“别自夸了,你快来看看管家少爷给你送来的信。”陆秋歌含笑朝宁砚招了招手。“哦。”宁砚咂了一下嘴走过去坐下,拆开信件读了起来。随着信从来的还有近几个月话本收入。比起上次,又锐减了几成。看到宁砚放下信纸,陆秋歌就为宁砚倒了一杯茶,而后问道:“管少爷说什么了?”“他要和我结儿女亲家呢,说这次不管是生男生女,他要提前定个娃娃亲。”陆秋歌的手放到了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那里已经有了些许的起伏。“你是怎么看的?”“当然不行。”宁砚果断的说到。“未来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能这样草率的就将孩子的亲事定下来呢,这可是关乎到咱们孩儿一生的幸福呢。”他本就不喜欢这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要成亲的人是夫妻双方,拍板决定却跟双方几乎没有关系。虽然他不能改变周遭的环境,但在自己家改变一下的能力还是有的。大不了到时候他自己来当这个媒人,亲自给自己的孩子去说媒。“那管少爷那里……”陆秋歌在心里一直都很感激管光武,所以担心宁砚的拒绝会影响两人的关系。其实她本来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但经宁砚那么一说,她也觉得娃娃亲好像不是很好。“别人我还担心这个,文思兄那里完全不用担心。他是什么性子我还是清楚的,我回信跟他说清楚就是了。”“那就好。”“等会儿我要去章府一趟,晚饭如果赶不上,你和娘不用等我,自己用饭就好。”宁砚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韩家三个在官场上最主要的人正聚在一起讨论他。首辅韩哲松,吏部侍郎邱泰园,佥都御史柳宗志。至于韩哲松的儿子,因为能力并不出众,韩哲松也不公权私用,任由他们自己去摸滚打爬,到现在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六品知州。平日有事他也只是和这两个女婿商量。这次宁砚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萧旻的重用,才算是真正走进韩家的视线,引起了他们的侧目。邱泰园端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捏着袖子不时的搓上两下。“年仅二十四岁的正五品官员,这宁砚的升迁之路也太让人讶然。他入仕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就从从七品坐到了正五品,还是陛下钦点的田赋司大司卿。”“虽然说田赋司直属户部,但实际上却是独立于户部存在,硬生生将田赋从户部中剥离出来,掌管天下田赋,其重要程度与户部都有的一比了。”“如果田赋司不是初设,陛下也拿不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这大司卿就不止是正五品了。”柳宗志嗤笑一声。“天生反骨的竖子而已!怕是章阁老已经后悔将他带进了内阁吧,踩着他登上了一司之首的位置。”邱泰园对此不表态,而是对韩哲松道:“如今这般,他和章阁老那边肯定已经不和,泰山大人,小婿觉得不如我们趁机拉拢他,此子有能力,前途不可限量。”柳宗志反对道:“姐夫,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他爷爷,如今的吏部尚书也许就是你。还有,这小子天生反骨,能背叛章阁老,就能再背叛我们。”邱泰园摇了摇头。“当年也是我自己犯了错,也怪不得宁翰林。至于天生反骨……他已经得罪了章阁老,再得罪我们的话,这个朝廷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只要他是聪明人,就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