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dj接替了窦坤的地盘,音乐立马变得柔和了许多,老帽儿对着话筒一阵吼叫,算是调节气氛,也算是对着窦坤的背影发泄。这个小子,好久不来,来了也不务正业,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窦坤扫开准备入座陪酒的营销组帅哥,坐在了其中一个黑长直女孩身边。今夜,他只想把自己灌醉。女孩们却根本没有心思猜窦坤的意思,反正出来玩开心就行,无论是谁陪着喝,都差不多。窦坤拿起了桌子上的骰子,“比大小直接开,输了我喝酒,赢了我买单。”“哇……”女孩们兴奋地尖叫起来。黑长直女孩斜着眼睛扫了眼窦坤,隐隐露出些不服气的神情,“你一个对我们一圈人,能行吗?”窦坤扫视周围,全都是熟面孔,之前虽然没留意过各位的酒量,但她们这桌点的酒从来不少。反正能把自己灌醉就行。窦坤豁出去了,笑着点头,“我是玩不起的人吗?”如此狂妄,如此不知轻重自找苦吃。女孩们的胜负心算是完全被挑起来了。啤的、白的、蓝的、紫的一起上,刚开始还勉强有个游戏规则,越往后面就越成了窦坤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头上的兔子耳朵支愣着,粉红色的小灯球一闪一闪,“咕咚”一杯,再“咕咚”又一杯。女孩子们也是纳了闷,这个男人铜墙铁胃,简直千杯不醉。过了午夜,女孩们准备撤离,玩的还算尽兴。有人想加窦坤微信,被窦坤捂着手机给拒绝了,理由是“家里那位管得严”。管得严你还出来疯?果然来夜店的都是“渣男”。女孩们也不扭捏,既然窦坤这么坦诚,她们自然也不会纠缠。并非周末,店里人本来就不算太多,此刻已经有人陆续撤离。女孩们走了之后氛围一下子又变冷了不少,窦坤一个人顺手从桌上抄了瓶酒自己灌自己。老帽儿看到了,走过来陪他喝,被窦坤懒懒地拒绝了。兔子耳朵还在窦坤头上戴着,却俨然从酷酷的兔子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兔子。就在这时,窦坤身侧一晃,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了他身边。窦坤眼神飘忽,总觉得对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从哪见过。“兄弟,来喝两杯?”窦坤挣扎着起来去拿酒,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郝玉琛回家后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然后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时间一分分过,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屋子里黑漆漆的,温度也刚刚好,可他就是睡不着。他越是回避着不去想白天的事,越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些事情上想。韩飞承冰冷的目光、陶雪瑶端庄的微笑、吴东杰与刘彬听到他说可能会输掉时失望的表情,以及……窦坤好像是生他的气了。和这个男孩相识以来,他几乎没见过窦坤因为什么事而生气。虽然那孩子总是摆一副酷酷的表情,实际上他知道他的心里是热的、温暖的、小心翼翼的。可今天,他的那两句话,大概真的伤到了孩子的心。窦坤一到下班时间就走了,以至于晚上加班的时候唐宁又给他买了小馄饨。没有窦坤缠着的夜晚,加班原来这么无趣。郝玉琛把被子又裹紧了一些,眼睛紧紧地眯着,尽量去放松自己,深呼吸。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睡着了,又似乎还醒着,突然,冰冷的卧室里响起突兀的手机铃,一声声,如暗夜精灵发出凄惨的哭泣。郝玉琛距离完全睡觉就差最后一步,被铃声打断睡眠,气得直磨后槽牙。唉,又怂唧唧地没开静音,怪谁呢?郝玉琛摸到电话接了,曾溢几分酒气的声音从话机里传了过来,“嘿嘿……嘿……”“有病啊!大半夜打骚扰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正失眠呢!”“嘿,那刚好……”不知道曾溢在话机那边咕哝了些什么,话音一转,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嗓音低沉,隔着话机都能感受到醉意熏熏,声波刺破郝玉琛耳膜时,他被苏得一个机灵。“郝……玉……琛!”他叫他的名字。郝玉琛后槽牙一紧,头皮酥麻,脊梁像是被什么东西撩骚着麻麻痒痒的。“窦坤?”从曾溢的手机里听到窦坤的声音,着实让郝玉琛有些惊讶。“你在哪儿?”郝玉琛感觉这两个人都醉得不清。虽然完全摸不清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但本能告诉他他得立刻出门去找他们。半个小时后,郝玉琛开车到了“东宫”附近的一条小街,按照曾溢发来的地址,他们两个就应该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