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似猫一般,在他怀中蹭了蹭,好似能掩去心间一抹慌乱般。这般盛装礼毕不过一日,便有奇异传闻,流传元都。传闻中,正是南下微服私访的太子与二皇子,偶遇鲛人,才导致云雾城,江湖人争斗之乱。而那鲛人竟就是当今逍遥王新娶的正妃!此传闻一出,江湖人纷纷赶往元都。这消息便是解寒水叫暗卫传出的,而南沉香、牧七星、佘朝颜等一行人都提前被请到了逍遥王府。“此计甚险,需得劳烦各位保护她的安危。”解寒水行至几人身前,竟深深鞠躬。“放心吧。”南沉香微微一笑,抚摸着耳际垂下的素发,“昨夜,我已经在周遭布了毒。”“若未能饮府中水,纵使用上天入地的手段进了府中,不消半晌,定会毒发身亡。”一触即发之晨雾渐起,一切触之即发,之后三日,元王元褚石连翻召见太子元京墨,但太子以身体不适之由拒之。往日早朝,纵然不曾谈笑风生,却也和气,而这几日,元王似有无限怒火。盛怒之下,群臣战战兢兢。第四日晨间,元京墨眼扫周遭,一众大臣噤若寒蝉。甚至连方常山亦是一脸难看之色。殿上王者,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寒眸闪动间,却冷冷唤道,“太子,……”话未尽,元京墨跪拜在地,生生截断元褚石问话,“儿臣有罪!”“近几日,江湖中人,纷纷聚集元都。”元京墨为难开口。这一句,几近让群臣提心吊胆。可他仿佛漫不经心般,说:“儿臣,心忧于此,一心想找到解法。”群臣心中激荡,回想起这些日头关于鲛人的谣言,一时间紧张得咬紧牙关。殿中一片寂静中,元褚石抿唇一笑,但那模样却叫人浑身发寒,“哦?只是江湖中人,为何聚集元都啊?”表面若有所思,实际别有所指的疑问,带着深深的暗示。下一瞬,他却冷凝着眸子,看向方常山,“方丞相,就由你来说吧。”“传闻称,有古籍上记载的泉客,现身元都。”方常山悄然无声地叹息一声,才开口言说。元褚石眸光一闪,眼底却透露出一丝精光,旋即他低声一笑,饶有兴致道:“哦?竟是如此。”“简直是荒谬。”他眼中闪过一抹欲望,却冷冷一拍桌。群臣不敢再言,却眼神交接间,回想起那关于圣上与鲛人的诡秘传闻。他低眸扫视一众臣子,大发雷霆地呵斥几句后,宣布退朝。朝尽之际,他吩咐元京墨,单独觐见。看着元京墨进入内殿,群臣心中更是激荡万分,散时,有两三人聚集,絮絮言说。“泉客……听闻鲛人肉,食之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说起来,圣上分明已将近半百,但却似康养有道,好似青年般……”这低叙声,边上大臣听之,来了兴致,忙凑过来插话。“听内廷的宫女说,圣上雄伟犹在呢!”“难不成,圣上真的吃过鲛人肉?”有人回想起,坊间传言。众人只觉得惊愕,又一言激起浪潮,“自从解家叛乱后,圣上……年年纳妃,可再不曾有过皇嗣!”“是啊,皇脉凋零,只有太子殿下与逍遥王而已。”先前挑起群言之人,不由拍了拍手,冷笑一声,语调透着几分怪异,“传闻中,这食泉客肉的缺憾,便是再也不能——”那人似卖关子般顿了顿,众人目光热烈,他古怪一笑,“再也不能有后了。”“那……难道那个阴谋传言都是真的!”众臣一瞬哗然,虽默然无言,心中关于那杀戮猜想,蓬勃得不可抑制的窜出。“我听说江湖人找的泉客,好像……”又有一大臣挑起一语。众人纷纷好奇道:“在哪里?”“逍遥王妃。”一言既出,群臣皆惊,目眩神迷间,回想起圣上召见太子,更添诡谲之色。朝野上下一片渲染,事态渐不可控。王庭后殿中,元褚石端坐,静静地打量着“元京墨”的面容,问,“京墨,你不会怪为父吧?”为父?解寒水内心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眶微红看向元褚石,“父王。”他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抹淡笑,看了一眼元京墨,旋即低低一叹,“京墨,你应该明白父王,也身不由己。”“儿臣明白。”解寒水凝了元京墨好半晌,面上露出一抹毛骨悚然。他佯装周身颤抖,咬了咬牙,声越发尖细,惊恐,“父王,儿臣……儿臣……”见其欲言又止,元褚石不耐地皱眉,却是低声问了,“太子,你若有难解之事,不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