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漫不禁心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太子殿下,应当明白和亲事宜的重要性吧。”“自是明了,我会尽早安排。”解寒水依旧一副温煦模样,那纯净无害的眼神,似叫人提不起半分戒心。竟这般能装?牧七星眸光闪烁,心中思索。二人闲谈罢了,已是夜色登场。刚跨入太子府门,解寒水便瞧见秋容一脸慌张,迎来,“太子殿下!”“何事?”解寒水拂袖间,银纹蟒袍翻飞,狰狞乱舞。“南姑娘出事了。”秋容咬着发白唇齿,“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中,砸出两个深深雪坑。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旋即面色一变,“带我去见她。”凌烟阁中。气息微弱的南降香,躺在锦榻之上。解寒水冷眸凝视着她,一双手将金线锦被盖上时,竟停留在雪白脖颈处,跃跃欲试。“京墨……”南降香秀眉紧蹙,面色苍白如纸。他终究按下杀机,瞪着一双深幽的寒眸,回忆起秋容之言——“太子殿下。南姑娘与夫人们赏雪,不慎滚下山坡。”“你的眼神好吓人。”不知何时,她已醒来,诧异地打量着解寒水。他收起心绪,掩盖着心底的仓皇失措,“可还好?”她刚刚,只不过是想装昏试探元京墨对她的在意程度,只是……那浓烈的杀意萦绕脖颈,她并非没有察觉。满心的疑惑——为何他会对自己动杀念?她摇了摇头,轻咳一声,“你还记得,我们遇见的白骆驼吗?”“记得。”解寒水温良一笑,应道。她心间“突”一声,惊疑不定地凝着元京墨——当年根本没遇到白骆驼!京墨……他到底是不是京墨?为什么会对当年事情……解寒水眼神余光察觉到南降香来不及收敛的神情。他心下已明了,按心中翻涌着的忐忑,压低声音:“太久远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他温柔浅笑,点缀着眉心痣,更显温雅清灵。“毕竟,十余年了。”南降香渐压下心间疑惑。“好好歇息。”解寒水起身背对着她扯了扯嘴角。她瞧不见元京墨怪异的神情,更不知道他离开凌烟阁时,那意味深长的回望。夜渐浓,南降香起身推窗,珠帘随风叮铃作响,冰晶雪花落于她玉色面颊,更衬朱砂痣妖媚。她神色空洞地凝着月白银天,兀自呢喃,“他到底是谁……”眨眼间,她瞧见一抹血雪被飒飒寒风掠起,飘零天地。落雪纷飞,解寒水站在寒气肆虐的院落中,呆望着冰晶封裹的枯色枝条。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雪屑,却见一抹血雪落入手心。银月倒挂,冰勾似折射出他眼底汹涌杀机——刚刚她是在……试探我!善恶一念间凄寒的风拂过,解寒水清醒了几分。他收敛周身危险气息,呼气,“不能乱杀无辜是爹留下来的戒条。”夜渐过,二人心思各异。晨光扫走天地间最后一丝阴霾,洒落在暗流涌动的繁华元都。“元京墨!”殿外传来欢悦的叫喊声,让解寒水眼底添上几分寒气。推开房门时,南降香脸上带着洒脱不羁的笑。他颇带几分责怪睨了南降香一眼,整理着衣衫,“纵然南人性情豪爽,但也不该随意闯入男子房间。”“可好看?”南降香提着薄纱裙角,迈着清灵步子,在他面前转圈,“特意为你穿的。”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停在南降香身上,呆滞片刻——身着红色元衫,乌发盘成俏皮发髻,飒然而不失美感,清纯而不失妩媚。“嗯。”解寒水敛起目光,一脸平静。她伸手揽住元京墨的臂膀,微歪头,皎洁一笑,“京墨,你若喜欢,我以后便这般穿。”端详着她的模样,其明媚笑容让他心神荡漾,鬼使神差般,温柔一笑,“好。”话音一落,他便清醒过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元都天香阁,是天下第一绝。”南降香俏皮一笑,摇着元京墨的臂膀,那软糯声音分明是在撒娇,“今天带我去,好不好?”他低眸,眼底警惕一闪而过,只细想一下,便知其中玄妙,“我何时说过?”天香阁近些年才名满天下,十余年前,怎有天香阁!她仍在试探!解寒水低头,眼神余光睨着飞檐冰凌——别再查下去……“可能我记混了。”南降香松了口气,似确定了什么,杏眸雪亮,“来元都有些时日了。京墨,能带我出去走走吗?”他闻言不由剑眉微蹙,瑞凤眼闪过转瞬杀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