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蹦跳间,腰间的玉佩松松垮垮的掉在了地上。
不过她丝毫没有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她哼着童谣,那声音刚好掩盖住了玉佩掉地的声音。
在她进去后,女孩终于不再像个鹌鹑一样瑟缩着,缓缓的站起了身。
女孩迎着明亮的月光,在地上看到了一块白色的玉佩。
她颤巍的将玉佩捡起来,想起了方才自己听到院子里的对话。
她像是做了贼一样,迈着碎步小跑离去。
她知道,被投进井底的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
可即便他不受宠,他也是皇上的儿子。
“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他嗓音哽塞暗哑,呼吸渐渐微弱。
她感觉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酸涩发苦,下不去也上不来,哽的她几乎要窒息。
他是在她进宫后,第一次没有用‘朕’来自称。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他拼尽全力,说出了此生的最后一句遗言。
皇后再也撑不住了,她崩溃的大哭着,喉间不断的传出悲咽的声音。
她用双手拍打着地面,她嘶嚎低吼着,口水从她的嘴角流淌出来,鼻涕混合着眼泪,滴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像是疯了一样,再也保持不了皇后的体面。
原来她只是想等一句简单的‘对不起’。
她拔出了皇上胸前的长剑,冲到了衣衫褴褛的淑妃面前。
她推开那些亲卫,在淑妃惊恐的眸光下,将长剑刺穿了淑妃的身体。
下一瞬,她便拔出了亲卫腰间别着的长刀。
一股鲜血像是喷泉似的,溅在了地上。
她缓缓的倒下,白皙的脖颈上,哗啦啦的流淌着骇人的鲜血,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她的眼前,浮现出少年时的皇帝,浮现出她厌恶痛恨的淑妃,浮现出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种种
最终,一切都定格在白御医温柔的面庞上,他身姿欣长,肩膀上挎着御医的药箱,面上永远挂着温暖的笑容。
他对她伸出了修长的手指,似乎是在迎接她,他的声音是那样和煦:“笑笑,我来晚了。”
她缓缓的弯起眸子,粲然一笑。
她再也不是琼国的皇后,她是陈笑笑,他的笑笑。
她腼腆的笑着,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一如初见时那般美好。
她解脱了,心中的怨恨也已不再。
太子只是侧过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迈着大步离开了大明宫。
马车来回晃动,苏年年和张淼淼被绑的像是粽子一样,扔在车厢中动弹不得。
赶马车的人是观月,就在太阳日照当头时,他突然命人将她们绑了起来,而后驾车从皇宫的侧门逃离。
她不知道观月到底想要做什么,在马车经过京城内时,她拼命的涌动着身子,想透过车厢的帷幔,看一看外头怎么样了。
观月像是有感应似的,进去将她和张淼淼绑在了一起,固定在了车厢的底侧。
为了彻底绝了她的心思,观月将她们的双眼蒙上,嘴中也塞了锦布,阻止她们喊叫。
时间过了很久,她只感觉到马车一直摇摇晃晃,似乎是在往小路上赶。
一直到马车停下来,天边都已经泛起了橘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