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齐逍受伤了,我顺道去看看他。”
“你不会就是为了看他才来吧。”
“怎么,不行吗?”
“哼。”牧真不冷不热表了态,一脚踏进得意楼正门。
此时大厅中客人寥寥无几,略显空阔,却正好免去些应酬的麻烦。
苍厘压低声音:“他可是我患难之交。我进塔心前遇险,还是有他帮助。他身上的伤里算我一份。”
“哼。”牧真继续表态,一张嘴想说什么,转念又抿了唇,两腮微微鼓了包,倒显出一丝幼稚的可笑来。
苍厘看出他心情不快,只道:“我问过了,他俩房间相距不过百丈,分头行动全无问题。聊完了我们还在这儿碰面。”
牧真板着一张脸往楼上走,很快就没影儿了。
苍厘拐到另一架楼梯前,刚一抬脚,听到角落里有个声音唤自己。
侧首扫了一圈,原是白荧舟。
这人独自个儿坐在暗处,醉醺醺倚着窗槛,雨水飘了半身。他面前桌上歪着两盘凉碟与几只酒罐,看样子已经发了一阵疯。
“苍…苍君。姐姐,我姐姐没了。没了。”白荧舟苦酒入喉,泪眼婆娑,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他颈子上还缠着一圈圈白纱带,左胳臂半挂不挂吊在胸前。完全没好利索,却还是坐在这里一杯接着一杯,要把自己往死里喝。
苍厘心里叹了一气,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翻起只扣倒的酒盏,给自己斟了一杯。
白荧舟哽咽几下,口齿不清道:“我一醒来,发现身上蛊都解了。姐姐作为蛊主,必然悬了。”
苍厘想到白雪鸿是在塔心失踪的,但他那身手不至于死个七零八落毫无对证。遂道,“你别急,我再找人问问。”
“没用的,能找的我都找了。连收拾打包的烂肉骨头堆都翻过了。”白荧舟咕咚吞了一口酒,眼泪又要涌上来。
酒品差真的还是别搞借酒消愁那套了。
苍厘将酒盏转了半圈,只道:“你找的都是没用的。我现在去找有用的,保管给你问出来。”
白荧舟当即泪眼汪汪:“苍君真能问出来,天倪楼主随便借你当几日都行。”
“好说。”苍厘压根不信这胡话,随手与他碰了杯,放下酒盏,起身上楼找齐逍去了。
不想刚到房间门口,里头就震出不小动静,吱吱哇哇好不热闹,门框子都跟着一抖两抖。苍厘屏息听了一会儿,大致还原出齐逍这几日的经历。
齐逍应是给卫狁的传承灌了个透,一直昏到出塔也没见醒。打扫战场的齐家侍从拖他的时候,发现他怀里掉了个封鳞戒子出来。却没向上头声张,只悄摸摸塞回原处,待得齐展文醒来再如实向这位新少主秉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