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人。”贺佳哭着走了。
苍厘再开口前,齐逍已将桌上食物扫荡一空,但看样子明显还是没吃饱。
“你还是人吗?”苍厘不冷不淡问。
“是。”齐逍照答不误。
“如果是人,起码会在知道食物有毒的时候,展示出点不一样的情绪。”苍厘道,“你现在对正常人来说,很不对劲。”
“哦。”齐逍道。
苍厘端起茶壶,漫不经心地满上,“你这样不设防,是将我当朋友了么。”
齐逍点了头。
苍厘稍感意外,抬眼打量他眉目——看上去眼神清明,就是不太想说话。
“好。”
“你别欺负他。”鼻烟壶跟在一旁磨牙,“他好像有点呆,理解力与常人不太一样。”
苍厘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自言自语,就当没听见。
“什么毒你都能尝出来么?”
“能。”
“尝了能说出解毒的法子么?”
“不能。”
“也对。”苍厘若有所思,“你不怕中毒,自然不需要解毒。”
再看向齐逍时,他眼神就有点诡异了,“你这么厉害,家里人知道吗?”
齐逍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那你今后是要当心些。一些不近人情的老家伙知道有你这种人,很可能会直接拿去炼药。”苍厘想,不要说什么老家伙了,要是自己会炼药,现在就要试试手。
天已蒙蒙放亮,使者们陆陆续续开始上车。一进来看见窗旁坐着的两人,都自觉躲得远了些。
齐逍初现那夜的异常行径,他们基本都亲眼历过一遍,总不想和这么个凭空冒来的怪胎沾上关系。
有人就有声音。苍厘喝着茶,将耳边飘来的闲言碎语当茶点,囫囵吞下,或是掰开细品。
前头席位上硬声硬气的是焉耆城使者,冒家三兄弟里的老幺冒柏巍。他皱眉与同座抱怨,道天雍府这次不知安了什么心,居然在抵达赛场之前先行测试,搞什么鬼见鲜的复评。好些人莫名中毒不说,还不得不抱着礼物打道回府。自己两个哥哥这么样残兵败将地回去,怕不是要当场被阿爹揍扁扁。
他同座的危须使者关柯,神态严肃,表示很难相信这不是针对西凉的诡计。自己这几日都没敢吃天雍提供的饭菜,生怕再着了道。
此时接引童子纷纷提着餐盒进车,他两个就赶紧闭嘴,相互使了眼色。
贺佳最后一个上来,眉角蔫蔫耷拉着,戚戚地凑到窗边,道:“两位大人,这一盒够吗?不够我再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