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条锦鲤竟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想来那宁死不屈的精神也都随着那小畜生的屁被放出去了。却说拾月瞧见这一幕却与初一有不一样的想法:“小姐,这貂儿是真的成精了吧,居然还会见风使舵!”拾月这会儿倒是觉得这小东西挺讨喜的。段音离却压根不吃它那套,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将它倒拎了起来,动作十分粗暴。貂儿:傅傅快来救我!段音离一路走出小巷直奔街口停着的马车而去,不妨腰间银铃忽动,音色清脆,让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拾月也随之停下脚步,疑惑道:“小姐,怎么了?”“铃铛响了,麒麟蛊有异动。”她看向四周,可附近除了叫卖的商贩和来往的行人未见任何异常:“你耳力比我好,可有察觉到不对劲儿吗?”“没有。”“这就怪了……”段音离抚过镂空的银质铃铛,秀眉微蹙。这般情况,昨日在醉霄楼也发生过一次。四下看了看,拾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宽慰道:“此地喧闹繁华,酒楼茶肆随处可见,想来是因为气味混杂是以它才一时躁动。”段音离沉眸,没有说话。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她自幼饲养麒麟蛊,此蛊以她体内的血和她制的毒为食,是以之前在云隐寺才会辨出她制的桃花瘴。如今它又有反应就不禁让段音离怀疑是否又有人在用她的毒,这本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她并未发现毒药的气味,那么它三番两次的闹腾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小姐?”“罢了……”苦思无益,静观其变吧。话落,段音离微提着裙摆上了马车,临走之前,她还不忘让拾月去醉霄楼买了一份香酥鸡腿准备带回去吃。不远处,傅云墨自墙角处走出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段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神色有些高深莫测的,让人猜不到他心底的想法。初一被打击的灵魂出窍似的,整个人都有点方:“主、主子……就、就这么让她们走了?!”瞧着段三姑娘那架势,那小畜生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吧。可主子不是向来很宝贝那只貂儿嘛,平日里什么好吃的都可着它来,让他生生看得眼热。思及此,初一一怔,随后忽然笑了。那小畜生死了也好,这样以后就没人跟他在主子面前争宠了。还有那西湖醋鱼、冰糖肘子、香酥鸡腿……就全是他的了!傅云墨没搭理初一,兀自陷入了沉思。他认识的这些人里,他知道他们所有人的来历、所有人的结局,可唯独对段音离,他知之甚少,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份神秘让他感到有趣,想着总算是没白活这一世。否则这日子与之前别无二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上辈子他弑君夺位、坏事做尽,肆意的怎一个“爽”字了得,唯一遗憾的便是到死也没能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光棍儿的日子他算是过够了,今生说什么都要拐个媳妇回家。可长安城中名门闺秀虽多,却难有入他目者,倒是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段三姑娘,虽寥寥数面,却让他越瞧越顺眼。模样生得好、吃东西还香,方才收拾那蛇和貂儿的利落劲儿也格外对他的脾气。对于傅云墨来讲,这世间所有,并非是“得到的”和“得不到”之分,而是“他想要的”和“他不想要的”,前者他不择手段也要拥有,后者他不屑一顾懒得理会。段音离属于前者。只是幻想着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生活,他便觉得心底欢喜的很。至于这份欢喜的心情究竟是不是喜欢,傅云墨觉得答案应当是肯定的。虽说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类似的体验,也从未对别的女子动过这样的心思,但他根据自己上一世对皇位的执着程度来类比当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个专一且深情的人。他想着,说不定那小丫头也对自己芳心暗许了,那日宫中初见他可是瞧见她捂着一张大红脸避开了他的视线。心中思绪百转,他面上倒仍旧是那副出尘的谪仙模样。坐上回宫的马车,傅云墨闭着眼假寐,马车两侧的青色窗帘偶尔飘起,照射进一道金黄色的光束,亮的晃眼。粉尘微粒随着风波轻轻跃动,平添了几分安宁静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傅云墨睁开眼睛,浓黑细密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了墨玉般的一双眸子,他启唇唤道:“初一。”“在,主子有何吩咐?”“想个办法,将醉霄楼盘下来。”那丫头既是爱吃,他自然要投其所好。“这……”初一面露为难:“主子,那醉霄楼幕后的老板是成王殿下,他向来爱财,那酒楼生意如此火爆,怕是咱们出再多的银子他也不肯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