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迹聊不动了,苍白地拒绝:“可我明天飞大夜航啊,抽不出时间。”
乔远拿不准这句话真假,回头跟聂远求助。
聂机长对同事的排班了如指掌,笑道:“别听他的。他明晚才飞,上午陪你去,正好顺路。”
边迹都气笑了,“你又知道了?”
“那是!”聂杭还挺自豪,“你那排班都成香饽饽了,前两天还有新来的空姐在群里问呢。”
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以前总有不同航次的同事,特意挑边迹的上班点去食堂跟他偶遇,但边迹一直没当回事。
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今晚全线溃败,只好责怪那碗黄澄澄的汤。没有它的话,自己不至于被架到无话可说的位置。
“算了,”边迹无奈道,“明天坐我车吧,远哥。世纪汇等你。”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机长!
6c,严岸阔
三个人聊到快十二点才散,出了商场,正好看到高耸入云的大厦上亮着景观灯,于是一路开车到外滩。
到处都挤满人,大家跟着灯光计时一起倒数。五,四,三,二。
念到“一”的时候,边迹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
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给他发来新年祝福,消息不断,但没有一条来自家人。
他低头一一回复完,抬头时,发现最美的电子烟花已经放完,聂杭他们也不知去了哪。
边迹站在桥上看了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在微信上跟乔远约好明天十点见,把手机收起来,朝回家的方向走,逆人流逛着,挤着,像被月亮挡住的大陆,在很热闹的光下有片孤独的影子。
边迹住在公司公寓,公寓面积只有四十平,每个角落都被布置得温馨。因为常年飞行不在家,边迹把厨房改成水培植物基地,让绿油油的叶子把灶台包围。
到家后,他看到乔远的消息。
乔远:[怎么走了?聂杭到处在找你。]边迹:[有点困,先回家啦,刚想跟你们打招呼呢。]困是困,但睡不可能睡得着。前两周忙着事故调查,没空想东想西,如今好容易闲下来,再加上乔远这件事一搅,睡眠质量就告急。
这晚他久违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置身火海,被烈焰包围。在一片灼热中,身下突然出现一双冰凉的手,将他稳稳地托住。
醒来时,边迹发现全身都是汗。
其实他不是真的在抗拒去严岸阔的律所,他要是真不想,就不会当着朋友的面提这件事。他只是不确定,明天严岸阔还能不能记得自己。
如果不记得,那很好,他们两个都没必要尴尬;如果还记得,那更好——虽然说不出哪里好,但至少出门的动力足了不少。
次日,严岸阔推开律所的大门。
长腿迈进闸机的第二秒,前台的专线就已经进来,告诉他委托关系程序已经办好,问他什么时候方便确认。于是严岸阔在楼下签完字,来到所主任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