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礼领着许安安先去了药铺里,依着药单子抓好半月的用量。
上一月里许安安每日随着太医看齐昱的方子,加之他又是腿疼又是头疼,病症杂乱,用的药也都是对应的,因而约莫知道几样,只见笪礼这单子上也有几味瞧着眼熟,大多也是用在治疗风寒上的。
待买了药,笪礼又往铺子里去选了各样针线,还有做饭用的木铲、碗筷,甚至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等,总归杂七杂八装了满满一麻袋。
许安安也被派得一左一右抱着两颗大白菜,忍不住揶揄道:“我说笪公子您这是准备聘礼还是预备嫁妆呢?”
笪礼看了许安安一眼没说话,掏出荷包里的单子再看了一眼,勾划了一番径直往蜜饯果子的铺子里去。
这一回,笪礼并不似方才采买其他时那般果断,很是为难地在各样货架前转了又转。
许安安在外等了半晌,忍不住进去四下瞧了一番,随即凑近笪礼低声道:“挑什么呢?这个不好吃,酸得很,别买,去买桃脯,这家的桃脯做得好,听说京郊有一大片桃子园,因而新鲜得很,都是自家晾晒的。”
“你怎么知道的?”
“告诉你好吃就行了,你这人问题怎么那么多。”
许安安自然不会告诉笪礼,只因着齐昱喜欢吃蜜饯果子的缘故,这京城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蜜饯果子自己都尝过了一遍,至于为什么知道这家有处桃子园,也是因着齐昱告诉的缘故。
笪礼见许安安说完就抱着白菜摇头晃脑地走了出去,只想是女儿家爱吃甜食的缘故,转身叫店家来称了些桃脯。
采购妥当,二人一人一批快马至城郊,在一处草书写着“风云寨”的骑楼前下了马。
许安安抬眼看着头顶牌匾上的寨名,眉心一蹙。
“怎么了?”笪礼回过头看向方才还紧跟着自己,这会儿已然停了步子离自己几丈远的许安安。
“无妨,只是好些时候都没来京郊了,瞧着风景好,因而看住了。”许安安面上笑嘻嘻地将马绳递给一旁上前来牵马的人,刚走了几步又嚷嚷道:“你等等,我白菜没拿。”
笪礼停了步子站定。
许安安回头从马背上的袋子里取出白菜抱着,顺带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牵马的男子,只见他牵绳的指尖有茧,肤色黝黑,步子走起来亦很是轻巧,见自己看他,眼中颇添了几分戾气看了回来。
“好了吗?”笪礼在前催促。
“嗯,走吧。”许安安收回目光转头跟了上去。
笪礼领着许安安一路往寨子内去,路过众人见到笪礼皆是一声寨主,对于笪礼身侧的许安安虽眼生,只是并无猜测好奇,甚至连颔首招呼一类都没有,眼神几乎是从许安安的脸上飘过去似的。
许安安不知不觉已然跟在笪礼身侧到身后,同时本能地攥住了袖口的飞镖,且记着自己来的路。
令许安安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的风云寨,在外瞧着是地面上几处都是二人交叉横向巡逻,高处亦有岗哨,极像是自家父亲军中一般,但经过一道木桥愈发到了里头,画风一变,反倒更像是个极普通的村落,各样茅草屋子排列整齐,里头有鸡有鸭,几个孩子在一处玩耍,老人在河边上晒着太阳闲聊,亦有背着锄头显然刚从地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