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夏倾月什么也看不到了。
视野所及一片黑暗,周身冰冷。
盛蓁坐在夏倾月身边,她的女儿背影单薄,脸侧的泪痕坠了一道又一道,她心疼极了。
抬手,帮夏倾月擦拭了眼泪,盛蓁也明白,现在比安慰更重?要的,是留给夏倾月一个人的独处空间。
她轻轻掩好了门,离开了病房。
夏倾月闭着眼睛,眼泪仍再掉,洇湿了她的长睫。
可能是她太思念他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闭上眼睛看到的也是他。
她想……去看他。
医生告诉夏倾月,她的右臂所?经受的击打很严重?,重?度骨折,以?现在刚做完手术的情况,最好的疗愈方法?是积极配合复位治疗及静养,不能大范围活动。
但她想不了那?么多了。
病房门外,一行秘书和?保镖在门外驻点站岗。
最靠近门侧的一位女秘书听到病房门开的声音,转过身向后看,是夏倾月走了出来。
女秘书神情一紧张,夏夫人和?夏先生暂时没在这里,秉记其交代,一定要照看好夏小姐。她先是欠了身,而后对夏倾月恭敬道:“夏小姐,夫人和?先生交代……”
对方的话止住在半落的音节,夏倾月打断了,声音和?神色都?没什么起伏:“别跟过来。”
秘书和?保镖欲想前行阻止她,夏倾月一回头,她的眼神很少像现在这样如同浸了水的冰冷,黯淡、无温,似是失去了月亮原本具有的保护色。
江辞所?在的ICU在医院的十七楼,距离她所?在的医院平层还有一段距离,需要下行几层。
VIP病房有单独的一套上下行电梯,夏倾月刚走到电梯拐角,抬头便看见自己的父母和?一些随从?保镖们从?在电梯门前等候门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薄背贴着墙身。
父母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在外随便走动的。
于是,夏倾月只能来到步行梯。
她推开步行楼梯间的门,层层楼梯错线位移,周遭很空,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冷,也很刺鼻,夏倾月不太适应。这种气味好像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难消的痕迹,以?至让她莫名其妙跟随身体的反应产生了一种眩晕感。
夏倾月抬手放在楼梯间的扶拦上,原本就因输液而泛白的手背随着指节的收紧变得更白,她轻微地晃了晃头,想要摆脱藏在身体里的眩晕感。
然而在下一秒,就当她抬脚迈入下行楼梯之际,脚步一滑,倏尔踩了空,随之,她整个人从?十多道楼梯上摔了下来。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转折,人的求生本能反应还没来得及做出保护自我的措施。等夏倾月的意?识重?新?回入,她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摔倒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