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国王和王妃,有些则是被琵琶公主问过那件事情,并深感奇怪的人。 因此他们更为关注这名闯帐而来,毁了公主婚礼的女子。 她的头上并没有结霜。 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龟兹国武士已经瞪大了眼睛,虽然不可置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这名女子武功高强。 或许是其的什么独门秘法导致的? 这些事情他们猜不透,却也不能来问,只能默默的记下,并准备在明日一早就报给公主得知此事。 如此瞧来倒像是他们这些人想多了。 明日或许会帮这位姑娘安排帐子? 有聪明机灵的已经在想现在是否还有空余的帐子,应该搭在哪个方向哪个地方,但这一切终究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跟琵琶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论是琵琶公主还是龟兹国王,其实他们如此安排其实都不是基于心底的那份怀疑,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傻。 娑娜自然清楚这一点。 但她现在还是没有住处。 所以她就坐在那里。 帐子里很静,即使以娑娜的耳力,都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声响,好似那国王与‘王妃’均已睡着。 但娑娜知道没有。 因为太安静了。 安静得就跟那帐子里没有人似的,一个人若是睡着了,就绝对不会是这般的动静,至少那龟兹国王不会如此。 可是帐子里的确有人。 因为有一名女子,披着厚厚的披风走了出来,她走的很慢,脚步落在地上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然而那些龟兹武士的目光却是在第一时间便落了过来。 因为那个人是王妃。 龟兹王妃。 她走得很慢,从帐子里出来到娑娜所在的地方,总计不过数十米,她却好似走了许久,那些龟兹国武士的目光也随着她一路从帐子到了娑娜身上。 后者正在写字。 将笔倒提,在那沙地之上写字,那字写得极浅,风沙轻轻一吹便再也看不到了,但她一直在写。 写出来的字,几乎来不及看清便已再看不到了。 石观音已走至近前。 “一个时辰了。” 沙地之上,被风吹过之后掩住的字迹之中似乎留有这几个字的痕迹,浅得几乎看不到,但石观音不是旁人。 她看到了,并且知道这是少女在对她说的。 “比预想中的早了半个时辰。” 娑娜‘说’:“沉不住气,不好。” 石观音:“……” 她一向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敢惹她生气,偏生眼前的少女,似乎不刺她一刺就不甘心似的。 只可惜,她还不能如何。 至少,暂时不能。 即不能发作,便只得忍了,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不时朝这边瞧来的龟兹武士,她的脸上还得挂着温柔,体贴的笑。 “你还真的要在这里看着我?” 娑娜走出大帐之前,说的是会在晚上多多照看她,然而这个照看的意思,她们两人心中甚是明白,那分明不是照看而是看着。 娑娜在沙地上写道:“我觉得你不会动手。” 这话她之前便对楚留香等人说过,现在也依旧这般认为,所以她也这般的说,石观音却是一脸的不相信。 “这与你做的并不相符。”她说。 娑娜也不反驳,只是抬起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继续自顾自的在沙地上写字,这次她写的是。 “有些人就是爱自做多情。” “不,或者说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石观音的脸色几乎已经要变了。 就见娑娜还在写:“只可惜我之所以会在离帐时说那句话,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这样特别帅气,而现在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则是因为我没有帐子可以住。” 石观音一愣。 “他们父女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显得很不可思异,然而娑娜的样子看起来又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是真没有。”她‘说’。 石观音沉默。 这显然是件十分不可思异的事情,她简直无法理解那对父女如何会做出这等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她沉默。 但紧接着,她就突然笑了起来。 “我懂了。” 她的语气变得十分轻快,似乎突然间变得十分开心,也当真笑了出声,这使得娑娜再次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