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松偏头吐了一口烟,牵起嘴角向费凡挑眉:“我这几根烤肠在架子上转三天了,你回去撺掇撺掇那些崽子来买,一根我给你提5毛怎么样?”费凡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幻听了:“詹长松咱俩什么时候成了能一起同流合污的关系了?这可真是太抬举我了。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钻钱眼里去了?”詹长松嗤了一声,“行,咱俩尿不到一个壶里,就当我刚才放屁。伟大高尚的费物老师,您是来买东西的吗?要买快买,不买别在这耗着,哥哥没时间陪你在这磕牙。”在社交软件上,经常和人发sao叫“哥哥”的费凡打了个寒战。狗日的詹长松,就算世界上就剩这么一个男人,自己宁可剃了头在上面烫九个点,也不吊你这棵树上。“我不买东西,我取伞。”“取什么?”“伞,我刚才把伞落这了。”詹长松将两条长腿搭到收银台上,身子陷入椅背,懒懒散散的吐了口烟:“伞?没见着,我记着你是打伞走的啊。”费凡胸有成竹,一派从容:“是,但我拿了两把伞来,只打走了一把,另一把落这了。”他指着刚刚放伞的地方。詹长松瞟了一眼被指的地方,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就在那找吧。”“你!”费凡胸中烧了一把火,屁大个地方,一眼望穿了,找什么找。“刚刚就放这了,现在不见了。”“那没招了。”詹长松掐着烟屁股使劲嘬了一口,将一根烟吸干榨净一点不浪费。“怎么就没招了?”费凡上前一步微微倾身,打算对这个无赖形成威压,“我将伞落在你这不过十分钟,这段时间没人进出超市,哦,有一个廖胖子,我趴窗户看得清清楚楚,他走的时候没拿伞,而你,却是拿着我的伞送他的!真相只有一个,伞还在你店里,是你把它藏起来了!”费凡说完通身舒畅,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呦,你好像那个柯什么?”詹长松将烟头按在花盆中,眯着眼睛问。“柯南。”费凡嘴比脑子快,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掉价。“对,柯南。”詹长松摇头轻笑,然后掀起单薄的眼睑嘲弄看着费凡,“小费物,给柯南抹黑了,我都替你臊的慌。说我藏了你的伞,证据呢?”你废物,你他妈全家都废物!一会我就让你跪下叫爷爷。费凡勾了一下嘴角:“证据吗?也不是没有。”他慢慢的拿出手机,点开两个视频,一个是他放下两把伞,只带走一把伞的,一个是詹长松举着他的伞送廖胖子的。他早做好了准备,用手机偷偷录了两段视频。“詹长松,你偷偷密下了邻居多少东西?是不是自己都忘了?今天你要是不将你藏起来据为己有的东西吐出来,我就向大伙举报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你和你的超市没有立足之地。”费凡虽说的义愤填膺,但也没打算将事情真的做绝,无非就是借着此事替天行道,顺带给自己出口恶气,谁让姓詹的成天一口一个“小费物”的叫着。“众什么之地?屎?啧,你们城里孩子都玩得这么埋汰吗?”詹长松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静默了一小会,然后调整了态度。他放下腿,露出假笑,夹了一根烤肠贿赂费凡:“费老师,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跟我动气不值得,我他妈算老几啊。”费凡打开油乎乎黑乎乎已经转了三天的烤肠:“少套近乎,麻溜的,将你密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得。”詹长松舔着脸笑,“我这回栽你手里,咱也服气,就当费老师给我免费上了一课。”“不过”他凑近了几分,“费老师,我把东西吐出来,你可得把录像都删了,咱得有个君子协定。”费凡飘乎乎的,他当幼儿老师这几个月,什么时候不是受着詹长松的气,如今这厮服了软,确实堪比精神高chao,让人晕乎乎的。“那是自然。”他说。“真就录两个?”詹长松笑得很怂,“总也得让我看看不是。”“真的就录两个,你看。”手机往上一送,怼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啊,我看看。”话音未落,手机已经易主,詹长松抓过手机站了起来举过头顶,“我仔细看看啊。”“你干什么!还给我。”费凡去抢已是晚了,他本就没有詹长松高,那厮又举着手机,他只能像只没进化完全的傻猴子一样吊在男人的手臂上挣吧。詹长松举着手机松捅咕几下子,将两个录像删除,又翻到了垃圾箱,彻底销毁了罪证,然后才把手机扔回了费凡怀里:“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