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个拦不住她的侍卫也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原来是你,李倪。”鱼伯扬了一下手,阻止了辛阙的动作。 李倪看了看辛阙,又看了看鱼伯,微微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龙阳癖,龙阳癖——”她脱口而出。 “龙阳癖是什么?”鱼伯问。 “看她的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辛阙接着说。 糟糕!她立即躲到门外,不敢看他俩。她居然打草惊蛇,龙阳之恋这种惊世骇俗的感情一直不为世人所接受,而且还是君臣之恋,被他们发现,想必她小命难保。 想到此,她心有余悸,为什么要给她碰到呢,现在她怎么装不知情呢? “李倪,出来,你躲在外面干什么?有什么事?”这是鱼伯的声音。 她连忙走出来,装作毫不知情地笑了笑,说,“大王,请见谅,我刚才看到了老鼠,一时害怕,所以……” “有老鼠?怎么我没看到?”辛阙东张西望寻找着。 “有,有,有,可能刚才吓跑了——”她急急地说。辛阙真可恶! “原来被你吓跑了,”鱼伯促狭地笑了笑,“下次你不用害怕,应该换它们害怕了!” 她一脸黑线。怎么他说的话好像有刺? 她甩了甩头,还是做正经事重要,不跟他们东扯西扯了。 “大王,刚才井姬娘娘跑回宫中哭泣,奴婢可以知道事情的缘由吗?”她尽量使用委婉的语气。 “大王,我刚才说过,你太伤井姬娘娘的心了。”辛阙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点也没发现这事不应该由一个小小的宫婢来问。 “我只是说她的头发很奇怪。”他面无表情地说。 “啊,你太过份了,你知不知,这是我们大唐最新的发髻,宫中的公主贵族千金嫔妃每一个都是这样的。”她气忿地瞅着他。 “黑黑的一大陀,牛角尖似的矗立在额上,像什么东西!”他哼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还有,没事为何在额前放一片黑网,莫明其妙!” “你——你才莫明其妙,不懂欣赏,你在侮辱我的手艺——”她的鼻子差点喷出气来,“没见识——” “原来是你亲手做的,难怪如此。”他斜睨着她,浓眉高挑,唇边流露的淡笑,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嘲意。 “气死我了,我走!”她用力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不懂欣赏的家伙! “大王,新来的宫女?”辛阙疑惑地问。 “嗯。”鱼伯点了点头。 “很有趣的女子,”他微微笑了笑,“这么率直的性子确是难能可贵。” “你对她有兴趣?”鱼伯看着他,浓墨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或许井姬可以割爱,让你先纳一个小妾。” “我还没有娶妻的打算,而且我的妻子只能有一个,不会纳妾,”他淡淡地说,“如是我妻,我只会专她,宠她,视她为唯一。” “是吗?” “大王,”他顿了顿,“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感觉大王对这女子的态度很不同。” 鱼伯愣了愣,眼睛眯了眯,没有说什么,最后才缓缓地说,“看来是你多心了。”可怜的井姬 那次之后,没人再提唐朝新发髻的事了。 李倪倚在窗边,看着井姬在一群奴婢的侍奉下,梳上传统端庄典雅的发式,别上金光闪闪的装饰,看起来更雍容华贵。 这个古都太无聊了,没有一个人懂欣赏,特别是小气的鱼国国君。口味差不止,连喜好也有问题,两个活脱脱的美男搞在一起,太不可思议了。 想她大唐人已经够开明了,没想到他们某些方面比她还开明。 青铜镜里映出井姬优雅的笑容,笑得很幸福,很娇娆,一副新娘子的媚态。她抿了抿嘴,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她连忙摇了摇头。 奇怪,为什么有这种闷闷的感觉?一定是同情井姬,一定是的。 想的也是,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夫君是龙阳癖。她的竞争对手不是三宫六院的粉黛佳人,不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不是纯洁无暇的小家碧玉,而是一个比春日桃花还要魅惑人心的……男人。 井姬确实太可怜了,她怎么可以跟她说,她的情敌是……男人,一个天天跟随她夫君的男人。她知道了肯定伤心欲绝。她不想伤害她,伤害一个如此娇柔、如此高贵的女子,简直是罪孽。 “小倪,帮我拿一下发钗,好吗?”井姬温柔地笑着,望向窗边,“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