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其他几个队友还专心听里德将这个洋馆里发生过的事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把之前几个地方都检查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撕了一点面包放在自己的口袋中。
说完了自己发现的小细节之后,商池说道:“我要下去看。”
他只是在进行通知,虽然他知道这个行为危险,但是他太想知道暗室里有什么了。如果洋馆里的其他地方有明显的问题,应该早就传开了,只有这个暗室应该没几个人知道,里面肯定藏着秘密。
“让他说出进入暗室的方法,我一个人下去,你们带着他去别的房间,看住他。”商池最后说道。
其余人点头,接受了这个方案。
于是商池转身问局促不安的里德:“暗室要怎么下去?”
里德像是松了一口气,钻进橱柜给他示范,也难为他这么一个矮胖的身躯行动起来居然还挺敏捷的。里德说道:“推左侧的柜板,就可以把门推开了。”
说着,他推开了柜板,暗门打开了,一股刺鼻而恶心的气味涌了出来,江平清甚至不得不捂着嘴退后几步。
里德毫无所觉,殷勤地对商池说道:“进来吗?”
“不了,里德先生,我们这里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你来看一下。”江平清放下手,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里德看起来很失望,再三确认了他们并不准备下去之后,才遗憾地松开手,暗门也就慢慢合上了。然后里德跟着江平清等人走在前面,向大厅走去,一路上他们都在和里德交流,保证里德没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
而商池落在后面,跟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下脚步,无声地掉头回了用餐室,按照里德之前的方法打开了暗门,在门关上之前钻了进去,站在了楼梯上,而里德口中的暗室就在下面。他先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劣质油的气味。
商池缓缓走下了阶梯,烛光照亮了暗室的情况,他看到有一口油腻腻的大锅放在炉灶上,锅里还有一些淡黄色半透明的油膏,墙上地上全是血。墙上还挂着钩子,勾着轻飘飘的透明布状东西,而暗室里居然还有一道猩红色的门。
商池没有太大的恐慌,他下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也没有立刻后退离开,而是走到钩子面前,伸手摸了摸,是人皮。
然后他走到那扇猩红的门前,那浓郁的血腥味说明了门上颜色的来源,而这些鲜血依然保持着刚刚流出体外的鲜艳程度,甚至没有氧化。
门里是什么?
商池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这时,他听到了小门被打开的的声音,以及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了从楼梯上向着自己走过来的里德,本来应该被其他人拖住的里德手里正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剪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们要做蜡烛。”
商池用余光环视了一圈,但是这狭窄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地方给他躲避。
“我们要做蜡烛。”里德继续喃喃自语道,他没有像之前在用餐室里那样胆怯瑟缩,说着不流利的生硬中文。此刻的他正说着自己最熟悉的英文,每句话都含糊不清,仿佛口中含着口水,但是他的表情格外平静,连那带着双重下巴的胖脸都流露这一种可以称得上是虔诚的神情。
里德走下了楼梯,手中的那把大剪刀上还带着干涸的鲜血,锋锐处闪着寒光。
“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蜡烛,以及更多的蜡烛。”里德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商池。
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商池面前,而他却一直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们”。
商池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而是用英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蜡烛?”
说这句话的时候,商池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自己手中的蜡烛,这个时候他倒想起了一个之前被他们所忽略的问题——为什么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蜡烛?
之前因为思维盲点,他们都没有觉得蜡烛的存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洋馆没有任何光源,他们要行走在其中就只能依靠蜡烛,副本给他们一个蜡烛的道具也是正常,所以他们都想当然地忽略了手中最明显的蜡烛。
商池也是这样,直到他听到了里德的话,才意识到了不对,最简单的光源应该是手电筒,而不是蜡烛,为什么一定要是蜡烛?
里德很高兴地挥了挥手中的大剪刀,剪刀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商池都被他这个举动逼得移开了几步,而里德却像是并没有感受到这动作的危险性一般,笑容开心纯粹:“因为有蜡烛我们才能看见!”
他说完了这句几乎是废话的话,又开始絮絮叨叨:“做蜡烛的步骤很繁琐,最重要的是取油,现在为什么人们要追求以瘦为美呢,弄得大家身上的油都不多,害我要把他们整张皮都撕下来找。我的油就很多,我的蜡烛是最好的,所以我也要努力做出更好的蜡烛。”
说完,他的目光又看向商池,咧开嘴冲着他笑:“我要试试你的油好不好。”
说完,里德拿起剪刀向着冲了过来,明明身材矮胖这个时候却又速度惊人,转眼就到了商池眼前。
商池迅速转身从墙上取下钩子,拿在手中向里德的脸上砸了过去,里德却避也不避,任由钩子嵌入脸中鲜血淋漓,狰狞着脸把剪刀往商池身上刺去。
商池匆忙转身,避开了这一击,正好旁边的人皮飘到的蜡烛上,火焰迅速燃起。
避无可避的商池抓起燃烧的人皮扔到里德的脸上,想逼他后退给自己让出位置,好从楼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