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光看见和叶璟禾相似的那张脸,痴迷中又带着眷恋,轻声说道:“做了个噩梦。我怕你走了。”
裴景山不咸不淡地“啧”了一声,具体情绪却没听出来。
似乎他现在心情不错,又似乎他在讨厌言和光提起这件事。
言和光浑身的冷汗半天都没有凉下去,他下意识想要去喝水,一摸却发现水杯是空的。
裴景山这才发现他状态有些不对。
实在是在“柔弱”了,就算他是个oga,也不该因为一个梦而吓成这样,半天缓不过劲来的样子。
裴景山直接坐起来,绕到另一边去,抄起言和光的空水杯出去了,大概几分钟后才回来。
他一屁股坐在言和光这边的床沿上,把水杯递还给言和光。
言和光接过那不知价值几何的玻璃杯,惊奇地发现里面的水居然是温热的。
据他所知,裴景山从来都只喝冷水,冬天时也连啤酒都要喝冰镇的。
“这就是你每天都往床头柜上放个水杯的原因?”裴景山把小夜灯打开了,看着他问,“你经常做噩梦?”
言和光抱着杯子,有些烫,只能像小猫一样慢慢嘬,闻言顿了一下,平静地说:“嗯。”
他是经常做噩梦。
或者说,这几年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做噩梦的。
而且基本是惊醒了之后,就不会再睡着了,他睡前要弄一些助眠药来吃,但常常后半夜就会醒来,枯坐到天明。
裴景山又“啧”了一声,不过这次能轻而易举地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这是什么原因?去看过医生吗?”
言和光摇摇头。
他大学的时候经济情况不好,虽然宁星阑和萧暮雨愿意给他帮助,但言和光都拒绝了。
他每年准时拿到国家奖学金,还利用周末和寒暑假的时间去兼职,学费是贷款,生活上勉强够用,但是看医生,对于他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而且他当时,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永远记得叶璟禾而已。
这分明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尽管他每天都需要死一次。
裴景山点了一根烟,言和光微微蹙眉,但是裴景山没发现他这点轻微的表情变换,只说:“去医院看看。反正你一天也没什么事。”
说着,裴景山似乎想起了言和光那几件翻来覆去穿的旧衣服,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我是没给你钱用吗?怎么不见你买东西?”
提起这个,他还挺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