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俊秀冷漠的少年问。
白柯从前院进来,把淋湿了的长柄伞收束,放在门口廊下,轻轻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雨露。园林中的葳蕤草木被大雨打得歪斜,墨绿色泽如洗。
坐在听雨厅的少年窝在中式的红木椅子里,软垫被靠得歪斜,手机里传来很轻的游戏声音。抬头看他,很不耐烦:“我问你是谁。”
白柯揣摩了一下他的五官,跟裴景绪是一脉相承的俊朗,就是年纪还小些,显得有几分稚嫩。
少年的手机里传来声音,他又把头埋回去,冷漠地说:“不说清楚,我就叫保安了。”
白柯这才温声道:“白柯。”
就是那一瞬间,白柯看见少年的头缓缓抬起来,游戏也不玩了,缓缓坐直,眼中闪着一种近乎骇人的光。
“你是裴景绪的未婚妻?”少年轻声问。
“……是的。”白柯答。
而白柯的噩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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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起来了吗?裴总。”白柯的声音无不嘲弄,“若不是景绪的死真是意外,我肯定会亲手杀了你。”
裴景山试图回忆当时的情景,想不起来了。
宿醉让他头疼欲裂,白柯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他不喜欢白柯?怎么可能!
他喜欢,这种事情难道别人还能帮他做决定吗?他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明白!
白柯冷漠地看着他,发现裴景山没有一丝一毫松动的样子,不出所料地冷笑一声。
果然,这种人,永远固执己见。
裴景山说:“不、不是。我爱……”
白柯直接打断他:“你谁都不爱。不爱我,也不爱那个言和光,你只爱你自己。”
裴景山可能真的喝了很多酒,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陷入了思维困境。
白柯觉得实在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把人一推,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裴景山发了一会儿呆,回家去了。
第二天酒醒,他捂着头坐起来,脑中一片空白,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白柯昨晚说了什么。
“醒啦?”坐在沙发上的郁安志看着电视说,“为了你我可一晚上都没回家呢。”
裴景山走到他身边坐下。宿醉难受。
“你可真是……”郁安志扭过头来看着他,“找到答案了吗?情圣。”
裴景山摆摆手。
郁安志不往自己的初心使命,试探着说:“你跟那个言和光……没有以后了吧?那飞尘的事儿,你也别太跟他计较。咱们讲道理啊,是你跟言和光分开之后,飞尘才去的,所以要怪其实也怪不到他头上。你说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裴景山听着就浑身难受。特别是第一句,什么叫“没有以后?”,郝飞尘就这么迫不及待?
裴景山说:“这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