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很忙的。
宁星澜打了电话来问情况——他很愧疚,因为他去联系了学校那边,学校很坚决——一个说不来就不来,把学校当成菜市场的学生,他们不要。
宁星澜不知道校领导是否脑子进水了。
言和光说:“呃……裴景山帮我联系了一下。”
那边的宁星澜就陷入沉默。
言和光想说些什么来找补,宁星澜就说:“哦。对了,我租的那套房子没退,你就住那里吧。”
言和光诧异:“啊?那怎么行?”
宁星澜语气僵硬:“啧,你住就是了,废什么话?挂了。”
言和光捧着手机,大概能猜测到宁星澜到底为什么生气。
大概是因为,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看不惯曾经裴景山做的事,两人不对付,所以看见裴景山再做什么都不爽。
言和光就叹了口气。
其实他和裴景山,没有外人想得那样水火不容,曾经的一切都随着手术台灰飞烟灭了。
裴景山对不起他,他又何尝对得起裴景山了?
两个人半斤八两而已。
但一想到可能会给学弟们带来困扰,言和光还是去住了宁星澜留下来的房子。
宁星澜的东西都还发放在里面,言和光有自己的房间,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入住了。
学校那边的课程他倒是还好,只是以前认识的朋友都纷纷毕业了,现在只能从头再来。
一回到学校,言和光就发现自己之前散漫日子过得太多了,骤然变成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他还差点不习惯。
而且他很忙,比其他人都要忙。
还有大学里经常是忙得晕头转向、忙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但就是很忙,言和光挣扎其中,苦也。
开学没几天,宁星澜就来看了他一次。
言和光请他吃饭,问起他那个到处旅游的兄弟。
“死了。”宁星澜说,语气已经听不出什么悲伤了。
大概人就是这种生物,大部分时间都很难对人感同身受,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
就想现在宁星澜用那种目光看着言和光,被他立刻就察觉到了。
言和光很浅淡地笑了一下。
宁星澜回神,就说:“死在西沙的。不过现在那边季节不好,风景不是很漂亮。”
他用着最疏离冷静的语气说,却还是忍不住补充道:“但是他很喜欢。喜欢大海吧。”
言和光“哦”了一声,忽然就莫名其妙地说:“挺好的。”
如果是他的话,人生最后一段路不是在医院走的,年纪轻轻不被护工照顾,没有丧失作为“人”的尊严。
能够选择死在去往应许之地的路上,已经是上天的格外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