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坐在她旁边,说起昨晚家宴上的酒。
“那酒很清甜,也不醉人,不知叫什么?”
“那是半夏酒,因是特产,又不名贵,便少有人知。你昨晚喝的热酒,但它还是凉的更好喝,甜味更清冽些。若伴着桂花糕吃,滋味更是别致。”
“佩兮很懂这些。”
她看着船身漾开的水纹,一圈圈的涟漪摇向远方。
“母亲教的。”
“原来如此。”
但她的精神状态只维持到当天下午,她又开始犯恶心头晕。
来江陵的时候,她就算吐也勉强吃些。现在回建兴,她心里抗拒,一点也吃不进去。
她看到食物就吐,周朔也不敢再劝。
船经过水流的声音在夜间格外清晰,船身摇晃着。
姜佩兮只能靠在周朔怀里,她已经什么都吐不出,只一阵阵反酸。
她被晃得头晕眼花,说出的话也都嘀嘀咕咕的,“我以前也在半夜走过水路。”
“嗯。”
“那时候我不晕的。”
“嗯。”周朔抱着妻子,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凉的指尖蹭到她细腻的面颊,他的手不觉曲起。
刚刚弯曲的手指被妻子握住,放到脸上。
手指被过于柔嫩的肌肤靠着依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船舱昏暗,但妻子的美貌并未减损半分,艳姣与清冷并存,端肃与温情共洽。
“那时是夏天。”
“嗯。”
她似乎这样不舒服,侧身彻底面向周朔,往温暖的地方挤去,摸索着拥住那片温暖。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
周朔僵住身子动也不敢动,这样亲密的距离难免勾起他那夜放纵的记忆。
缓了缓,谴责自己的龌龊后。
又怕她累着手,周朔只好去搂她,垫着她的背,揽住她的腰。
她完全落到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紧密到几乎没有间隙。
“还有秋天。”
“嗯。”
沉默了好一会,周朔才出声回应。
闭上眼,去搜刮记忆里的道经佛经,但只零星记得几句话。他便责怪自己读书不认真,以至于现在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