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牧再一次惊恐地发现自家将军竟然也掀袍蹲了下来,他单膝嗑在地上,现在就只比穆衍高出了一点点。
一双含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盘算,他轻声哄道,“是啊,你既然要保护我,那就跟我走吧?”
徐忱递上去一片衣袖,示意穆衍攥在手里。
若是穆衍清醒的时候,自然会多思虑片刻,然而,现在的她脑子是半点也转不起来了。
“好啊。”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即回答。
这衣袖冰冰凉的,摸上去是极其丝滑柔软的触感,穆衍摇头晃脑地将掌心的一角抓得更紧了些。
然而,不知怎的,这衣角似乎变大了一寸。
“咦?这衣服怎么和我们妖族一样还会变化?”
穆衍揉了揉眼睛,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这衣袖变得越来越大,待到最后这衣袖将她整个人完全罩住了的时候,穆衍费力地从柔顺的布料中钻出来,她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衣服变大了,竟是她自己缩小了!
这时,原来穆衍站着的位置处只有一只七彩鸟,它的羽毛本是华丽而鲜艳的色彩,只是由于它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倒更添了些可爱。
穆衍听到捧起她的人发出了一声极轻喟叹,“哎。”
夜色里,宋牧眼睁睁看着将军一路将那只七彩鸟托在手心往回走,近日来一直为朝政蹙眉的他,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连嘴角都泛着笑意。
宋牧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好吧,他没出现幻觉。
翌日。
穆衍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撕裂后又重新缝上的,而且,除了脑袋疼,她还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她想了想觉得可以用“颠簸”一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不过除此之外,还是有好的一面的。
比如说,她好像正处在一个极温暖的地方?
“醒了?”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凉的声音。
“是啊。”穆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但立刻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五彩的羽毛,这瘦弱的爪子……
她怎么便会原形了?她不是早就习得化形的术法了吗?
“我……我这是……”穆衍难得语无伦次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声音又好笑地答道:
“自然是喝醉酒了。”
穆衍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我?喝醉了?”
“嗯,还念叨着一个叫青祈会的人。”徐忱从怀里随手一捞,穆衍便被他拎着站在了他肩头。
徐忱若无其事地问,“他也是妖族吗?”
吹着冷风,清醒了点,穆衍这才发现徐忱竟然骑在马背上,而浩浩荡荡的军队也正跟在徐忱的后面,似乎是他从玉门带来的精兵。
穆衍眼神躲躲闪闪,避而不答,在脑中疯狂回想昨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在一番思索无果之后,她索性自己抛了个问题。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穆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