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种特殊的体质,才得以让鹜羌利用。
当年夕拒绝与鹜羌合作后,鹜羌便在华夏制造了一场几乎覆灭华夏的灾难,而其中由罗崖作为原发点的便是那场肆虐的瘟疫。
事实上那瘟疫正是鹜羌利用罗崖长年累月浸染灵气,失去灵气后若想活下来便只能吸收华夏的山林精华,而在这过程中必然会建立起交互的通道。
彼时的鹜羌早已从上古密卷中得知,神虽永世为神,但却有堕神和主神之分,只要进入罗刹海将一身灵气淘换,引煞气入体,便不再是庇护一方大地的主神,成为堕神,但是随之而来的同样是违反天道后不死不休的天罚。
鹜羌为达目的,再次前往极阴罗刹海取回来疫兰并注入了罗崖的体内,使他在与山林草木交互过程中将疫兰传遍整个华夏。
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野果野树野草皮都成了华夏百姓的食粮,自此疫情肆虐。
罗崖的状况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极阴罗刹海的煞气极克灵宫古树,而他不过是一枝残枝罢了。
在日月更迭中,他的灵体逐渐被煞气侵蚀,属于灵宫古树的那抹理智开始被嗜血的恶念吞噬,意识到这种情况后,他便立刻将自己与万物的联系切断,把自己困于这灵山之中与煞气对抗。
最终却还是失败,陷入了沉睡。
而当他再次醒来时,席阳正好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天,席阳身着黑袍站在他撑开的树冠下,浓重雨幕激荡起白色缭绕的雾气,在这雾气之中,席阳少年英气的脸庞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悲伤,周身的气压沉重,身上还有各种淌血的伤口,可席阳背脊挺立,眉目坚毅,莫名就给了罗崖值得信赖的感觉。
而这一面,也让罗崖属于灵宫古树的意识第一次赢了极阴罗刹海的煞气,他抖了抖叶子为席阳挡下飘来的雨滴后问:“您怎么看上去如此难过?”
席阳的眼睫微动,像是震颤着翅膀的蝶,他没有纠结是谁在询问,似乎是坚持太久,得到陌生的关怀便在也崩不住,他快速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喑哑:“他的碎魂散入了华夏大地,而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席阳极力掩饰与克制,可罗崖却清晰地瞧见了那一滴落在枯叶上的泪珠,罗崖定了定神,再次开口便提出了交易:“我是这灵山的山灵,您若是能助我凝丹拥有庇护一方的能力,我便能努力与华夏的山林草木联系,那散入山河湖海的灵魂,我便能替您寻到。”
那时的席阳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找回夕的机会,哪怕希望渺茫。
于是罗崖与席阳的约定就此成立,席阳助他凝丹后,也经常给他送来增加灵力的好物,年岁更迭中,两人甚至成为了不是朋友的朋友。
罗崖也的确找到了主神的碎魂,可这时的他在与煞气的对抗中逐渐落于下风,于是他想借助夕的力量对抗煞气。
然而,却也在此过程中让夕的碎魂被罗刹海的煞气所感染,逐渐向堕神发展。
回忆至此时被光柱中的男人猛地操纵那些怪物冲向光柱,试图以蛮力撞碎禁锢,发出的巨大声响所打断。
惊得罗崖抬眸看向男人后,跪在了席阳的面前:“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贪生。”
席阳的眼神冷若冰霜,直将他看得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当初我借助主神夕的力量,将那股煞气镇压了些许,可是我终究只是一枝残枝,哪怕长成了参天巨树,也不过是灵树的一棵小枝桠。”
“可是我不想就此消散,我想活着……”说到这,他的声音变得细弱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