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蟒袍半散半挂在黑龙王臂上,还坐著的地方依旧整齐,敖殷相当得意地笑了:"瞧!二叔现在和我一样了!"
黑龙王虽说狼狈,但见敖殷笑得开怀,也不计较,无奈地摇头:"敖殷,好了,别闹了。"他直起身,拉了拉衣袍,打算将敖殷抱开,起身出去给他找些醒酒的热汤,可敖殷却不乐意了:"不许走!"
"我去给你取些热汤。"
"我不要热汤!"敖殷扒在黑龙王身上,不让他起身。
"敖殷!"
黑龙王语气一重,圆杏的眼睛又露出眩然欲泣的神色:"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一个人?"黑龙王当即泄气,正想著该如何让他安心等待,突然敖殷的脸凑到几乎鼻尖相对的位置,恶狠狠的眼神叫他吓了一跳。
一时不及提防,双臂被对方钳住按到身後,突然臂膀处一紧,只觉有样冰凉凉的东西缠了上来,将他双臂牢牢锁住背後。
黑龙王试图一挣,只听铁器摩擦的声音,便知乃是锁链。
"敖殷?你这是作什麽?!"
敖殷醺红的脸色笑意盎然:"二叔不用费力了这锁链,你是断然挣不开的呵呵此乃大禹王熔天陨打造的镔铁链本来是用来锁住无支祁镇於淮阴龟山脚下之後那无支祁妖被我收服,镔铁链便由我所得无论神魔皆不可脱"
黑龙王对於他这条镔铁链有何妙处并无兴趣,皱眉道:"何故锁我?"
敖殷的笑容忽然消失了,直钩钩地盯住黑龙王,绝非恶作剧的认真,叫黑龙王忽生错觉,仿佛他要一口将自己吞了,背脊升起一道寒气,毛骨悚然。
便闻敖殷说道:"我要锁住二叔让你哪里也去不得只可留在我身边"
亵衣半落诉情丝,欲动鳞粉卷龙缠
这是什麽情况?!
莫非是他喝醉了,生来的幻觉不成?
不对啊,他不过才喝了二十坛酒,这量顶多让他微醺两分可眼前的状况,却怎麽可能?!
被掀开的衣服,感受到冰凉。
与探入衣内的手,那炽热的温度截然不同。
敖殷就在他面前,早已衣衫凌乱,然後相当自然地垂下头去,松开了腰带,裤子失了束缚,滑了下来,松垮垮地撂在髋下,白色的亵衣挂落,半遮半掩地露出已经微微抬起的男形。
黑龙王瞪大了牛眼珠子,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宽衣解带,若说色魅诱人,当年妖军之中赤炼女妖可谓之最,她曾轻解罗衫,尽露玲珑曲线,然没近得黑龙王三步之遥,便被他毫无怜香惜玉地一掌拍飞出去。
而敖殷他
已成长的青年躯体,没有任何玲珑浮凸可言,肩膀宽厚,胸脯结实,即便腰窄臀翘,那也绝对是一副男性阳刚的身躯。
而且,敖殷与他,乃是叔侄!
他的侄儿坐在他的大腿上宽衣解带?!
黑龙王完全无法理解眼下的状态,连该喝止他的话也凝固在脑袋里。直到他下腹一凉,才察觉到自己的腰带不知何时被解掉,裤头也被扒开,敖殷歪著头,饶有兴趣地盯著安静伏在胯间的阳具。
黑龙王这才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浑身肌肉骤然一绷,挣脱起来,这镔铁锁是大禹镇压妖物,取天外飞陨打造而成,可说是刀砍不见缺角,剑劈不会崩裂。
黑龙王以力挣不开,一双黑瞳焕发金光,锁链间摩砾之声刺耳,那乌黑的镔铁锁渐渐升起红彤颜色,竟是打算以雷火热力强行炼化!
敖殷不禁暗自吃惊,黑龙王火息厉害,这镔铁锁也不知能撑多久,剑眉一骤,忽然身体一软,像是不小心往前扑倒跌,手掌往前探去,锁链现在就像被丢进炼炉之中,炽热无比,只是触及附近,已是极为高温,敖殷顿时失声呼道:"好疼!"
黑龙王只求脱困,不曾料到会伤及敖殷,听他这一叫,连忙收去热力:"怎麽?!可是伤到了?"可看不到状况,不禁心急如焚,一时倒忘了自己的处境,担心问道,"敖殷?!伤到哪里了?快些让我看看!"
敖殷悄眼瞄到火链逐渐冷却,其实手掌不过是有点烫红,可他却把手藏了起来,委屈地吊眼看向黑龙王:"不疼二叔你果然是讨厌敖殷吧?"
"自然不是!"
敖殷好像听不到他的回答,径自将头搁在宽厚的肩下,自语般呢喃:"可我是真心喜欢二叔的我一直都知道,除了父王和母後,这天地之间,就只有二叔你一个是真心待我那时我受父王委派到鄱阳降妖,之後受天命封为龙神四渎水域,事务之多,千头万绪,却没有一个可作相商之人我原也不止一次想要放弃"
黑龙王心中一紧,眼前仿佛穿透时空,看到那个刚成为四渎龙神的青年,孤身一人,茫然无助地坐在龙宫之中,堆积在身边那些从黄河、长江、淮河、济水送过来堆积如山的书谏,好像随时都会崩塌将他埋在下面。
"可是每当那些时候,我总会想到,如果放弃了,便会失去失去与二叔并肩!翔的资格我不要再像千年前那般,眼睁睁看著你被贬他方而无能为力我需要这龙神的权力至少在这四渎水域,无人能左右你我。"敖殷轻轻地顿了片刻,"二叔,你会笑话我吗?"
"傻瓜。"
他低头看著那张熟悉的脸,半垂的眼帘,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著,仿佛泄漏了青年不安的心。这个一直默默追赶著自己,无论艰辛依旧不肯放弃的青年,倔强得让他不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