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事是这样,以前的事谁知道是不是?时桃放下报纸,尝试召唤球球,至少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球球毫无回应。她身前缓缓浮现出闪烁的字幕,这字幕显然已经随着剧情一并崩坏,在阳光直射下照出一道道诡异的色块。方框里只有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操作错误!错误代码:6574395】……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就好比在一家公司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打了半年工,结果干完一个大项目后回到公司,却发现公司门口已经贴上封条人走楼空。愤怒自不必说,时桃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捏得能杂碎木质的床头柜了。在这之外,更多的是绝望心情。但这绝望之外,又偏偏还有点希冀在兜着底。抽丝剥茧,这字幕系统也不过是为了剧情服务而已。玄戾现世,原来几十条剧情线的确都走不通了。但是她的任务并没有失效,至少在她捏住玄羽时的物品说明字幕依然正常。时桃凝固的面色稍稍舒展,复而眼神坚定地看向手中的玄羽。她需要找到自己的“女主角”。天界皇城,高塔的长廊上一前一后走着两道人影。走在前方的男子银发束作马尾,快步流星,步履不停。后方的女子一席蓝色正装,提着裙摆跟在后面,步履显然十分吃力。池雅在前天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时腿上的伤口刮得生疼,步伐越来越缓慢。她望向前方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是喊了出来:“阿泽!”但花泽显然没有等她的意思,只是停也不停地向前走。今天花泽代表花家出席天界议事会议,池雅本想带伤出席,但消息晚了一步,到会场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按照神谕,圣女一手持天平,一手持剑,代表着公平与正义,天界议事需有圣女在场。但这几年来圣女的位置逐渐被边缘化,几日前玄戾现世,长老以池雅身体不便为由为她推拒了几场大会,如今更是提也不提一声了。池雅在失望之余不乏心焦,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顺着手指溜走了。而她什么都抓不住。“花泽!”池雅终于放弃了好声好气地磋商,停在原处对花泽喊出了声,“品鉴会那晚你到底去哪里了?”腿上的刺痛越来越剧烈,池雅又痛又委屈,平日里再高高在上仪态端庄,此时也还是放下了姿态,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我们谈谈好不好?”长廊前方的花泽终于愿意为她停顿脚步,但转过身时的语气却分明十足冰冷:“圣女,您还是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保重身体为好。”随后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池雅缓缓蹲坐在地,看着裙摆上濡湿的血迹,鼻尖微微酸涩起来。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池雅想不明白……又或者是一厢情愿地不愿意想明白。谢行舟缓步踱到池雅身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问她:“失望吗?”虽然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但池雅还是挺直腰杆,瞪着发红的眼睛给了谢行舟一记眼刀:“你呢?特意告诉我阿泽的事,现在又来看我这幅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谢行舟知道自己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确实很欠揍,他稍加收敛,前后看了几眼,见旁边无人,在池雅前面席地而坐。“圣女,我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不爽,但有些事情上还是不带私人情感为好。要是那天花泽干的是顺你心意的好事,他又何必藏着掖着?”“那天晚上我们都在场,你是亲眼看见玄戾击溃场上魔兽的,但这几天的新闻是怎么说玄戾的,你也都看见了。”谢行舟虽然做人并不牢靠,但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更何况他口中所说句句属实,池雅心下动容,也无法反驳。这位圣女虽然天赋异禀、刚直不阿,但也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格,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此时她明显有几分动摇。谢行舟拿捏得稳妥,在这天平上又加上一层砝码:“圣女,秋猎时的石棺事件,你难道觉得是偶然?食梦魔智慧低下,在场那么多人,偏偏就能那么准地抓住你,你就不觉得奇怪?”池雅正欲起身时动作一顿,她猛地抬头,眼神中分明是被刺痛的难以置信:“你是说……”其实谢行舟并不完全确定,只是品鉴会后心觉古怪,这几天终于从暗线得到了一些消息,拼拼凑凑,秋猎中石棺事件的真相就八九不离十了。老狐狸们要利用石棺造出势头,第一位棺中人必定是一位自带流量的人物,在场还有谁会比圣女更能博个噱头?而秋猎中离圣女最近、最方便对圣女下手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