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也是,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再往玄戾身上泼一桶脏水,最合适做这桶脏水的原料当然是时桃。一旦躺在石棺里面的成了时桃,所有人都会觉得玄戾对这个两次三番破解棺中梦境的人恨得牙痒痒。谢行舟没有久留,留下线索后就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脱下面具以后,除了时桃以外的其他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而就在谢行舟走后不久,时桃还真收到邀约,有媒体来电邀请她参加新闻节目,为鼓舞三界群众反对黑恶势力做榜样。时桃:虽然但是,不好意思,我也是黑恶势力。时雪松的态度非常坚决明了,十分果断地要求时桃拒绝这鸿门宴一样的邀约。但时桃不仅没有拒绝,甚至还笑盈盈地告诉媒体她会认真考虑。带着“自家妹妹终于疯了”的心情,时雪松一张俊脸扭作一团,时桃觉得这便宜哥哥长得确实好看,就算五官乱跑,也完全没影响颜值。而作为石棺事件的另一位被害人,裴云轻的心情并不比时雪松轻松多少。在队友们疑惑的眼神中,时桃笑得很无辜。“不如,大家先听听我的想法?”时桃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是一个任人欺负也不会反抗的人,相反,对她好的她记着,对她不好的,她记得更凶。天界如今走了两条路子,一条是真枪实弹地打仗,调用所有力量准备制服玄戾、拓展版图。另一条是舆论战,通过将自己包装得无辜、高级、正义,博取群众的认可。针对第一条路线,时父一直在暗中做准备,但是第二条如何应对?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依然处于十分被动的位置。“这就是我的价值。”时桃在舆论战三个字上画了个圈,“谢承宁说得没错,我风头正盛,所有眼睛都在盯着我,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如果我假意同意他的要求,实则以第一受害者的角度揭发他的阴谋呢?池雅和年娆都早在进入石棺前就进入睡眠了,我如今有所防备,可以假意睡着,实则记录被放入石棺的全过程。”这主意来得突然,时桃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如果她的想法被认可,其他队友会帮助她填充这个大胆的计划。她眼神诚恳,看向裴云轻,甚至已经有了几分恳求,明明是在帮助他,却像是求他帮助自己似的:“云轻,怎么样?”裴云轻心中十足不忍。原因无他,时桃已经因为这个该死的石棺计划两次入梦,他并不希望时桃以身试险。那些与他无关的人如何看他,跟时桃的安全相比不值一提。“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裴云轻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握住时桃指尖,望进她的眼睛。他只是捏住时桃的指节,动作很是轻柔、没有丝毫侵略性,生怕她因为自己做得太过而被吓跑。时桃对那双眼睛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随着裴云轻的动作,一股热气提上了脑门。她脸红心也快,如果裴云轻再往下说,她真是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坚持立场。但脑子里的理性就像是犁地老牛,疯狂将她往回拖。她耳根红得快滴血,磕磕巴巴地往下说:“但但但是,现在我们不不不受支持,对你有许多不利。”夭寿了,猪真的来拱白菜了。时雪松用自以为不着痕迹实则动静很大的动作将时桃的椅子往旁边一拽,又拖着时桃的胳膊往外一拉,将时桃的手从裴云轻手里救了出来。他本想继续反对时桃的计划,但是仔细想了几秒,这样做还真有些可取之处。毕竟如今连妖界都有很多家族视玄戾如洪水猛兽,如果真能趁机取证,将天界的计划和盘托出,能为之后省下不少麻烦。更何况他现在怒气上头,竟然生出了想和大老板对着干的心思。“妖主。”时雪松郑重其事道,“这个计划的确有可取之处,您可以再考虑考虑。”一旁的鹊叔在旁观许久后也加了一把柴:“的确,而且根据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石棺上面有天界的术法,很有可能是谢承宁亲自放的。如果能在谢承宁施术时取证,他就真的板上钉钉,跑不掉了。”时桃对裴云轻笑了笑:“放心,年娆这种没有觉醒灵气的普通人类都可以安然无事,更何况是我?况且,我还有守心羽呀。”“听我的吧,拜托啦。”她尾音上扬,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安抚意味。裴云轻对此无法拒绝。而时桃从时雪松挡得越来越严实的背影里朝他探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眼,再次哀求。……这是什么事,明明她是想帮自己啊。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裴云轻终于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