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桃的帮助下,池雅这片区域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而会场其他区域也在谢行舟等人的保护下勉力保持安全。时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张奇的说法,石棺和玄戾息息相关。但是这魔兽来得实在太蹊跷,会场坐落在潮都市中心,进出都守卫森严,里面更是有上百名工作人员,怎么会有这么多魔兽突然出现?玄戾真能强到不声不响将这样一大群魔兽在人眼皮子底下塞进会场?况且这些魔兽的打法也怪得很,时松时紧,像在把握着一个度。时桃有八成把握:这次的袭击是人有意为之。只是她不明白,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掌控暴戾无度的魔兽?更让她心惊的是,既然这次暴动是某人的计划,那秋猎时灵兽山的暴动也可能不是意外。虽然谢行舟的剧情已经走不通,但现在的新剧情恐怕不比他的那条安全。时桃和池雅一个强攻,一个严守,两人相互配合,成功躲过又一波魔兽的攻击。不知过了多久,舞台的结界终于震荡起来。像是畏惧一般,会场内的魔兽随着结界震荡停下了动作。时桃捡起落在地上的灵石,向会场上方望去。密密麻麻的蝙蝠停留在吊灯上,将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生生包成了黑色。或许是承重太多,吊灯啪嗒一声往下一坠,扯出几串天花板里粘连的彩色电线。而那魔蛇和蝙蝠一样,只启动了防御姿态,吐着信子往后稍稍退缩,像是在畏惧什么,又像是被什么支配了。“还差一点!”年若海在舞台下方喊。他脚下的工具箱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符咒和法器散落一地。时桃抱起裙摆在膝盖上一扎,看向身后为自己展开守护阵法的池雅:“圣女,待会要辛苦你们掩护我,拜托了。”池雅瞬间明了,将剑尖指向时桃,空中浮现出一道蓝色法阵,为时桃再次加上一道庇护。时桃不再等待,踹掉高跟鞋,赤着脚向舞台快速跑去。这暴动来得蹊跷,救援队伍迟迟不到,修真者很多都已经筋疲力尽。而她在一个月的休憩和锻炼后灵气充沛,况且也算有一些“石棺受害者”救援经验。没有比她更好的入梦人选,更何况她很怀疑这事件和主线剧情大有关系。时桃双手结印,聚起白色灵气往结界表层送去最后一击。眼神往舞台上方一凝,她不着痕迹地在击破结界的同时震碎两台离她最近的摄像机。有一些东西还是不被看到的好。“真的没问题吗?”年若海在她身旁问。时桃摸了摸藏在裙下的收纳袋。经过上次的梦境一战,她明白不仅是人,其他含有灵气的法器也是可以正常带进梦境使用的。为了以防万一,她最近找人画了一沓隐身符,还囤了几十件法器,把收纳袋塞得满满当当。“交给我吧。”自信jpg。随着结界打破,魔物再次乱做一团,以魔蛇为首领,聚成一道黑色的恐怖洪流向舞台中央涌去。时桃望着在她头顶盘旋的裴云轻,给了他一个微笑。随后迅速抽出几道符咒,在石棺附近支起一道坚固的保护屏障。屏障在时桃掐诀后应声而出,将屏障里外隔成两个世界。虽然时桃什么都没有说,但裴云轻知道那笑容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时桃的确做好了充足准备,就好像知道自己迟早会身陷险境一样。望向袭来的汹涌魔潮和在舞台前不知所措的年若海,裴云轻从身上衔下一支羽毛。这羽毛倏尔向下,在年若海被魔兽淹没前为他劈开一道保护障。在领头的魔蛇张开血盆大口前,年若海条件反射地愣在原地,用手臂挡住自己,等抓回一丝理智时,脑中“死定了”三个字不断徘徊。在生命最后一瞬间,他想起了年娆对自己的劝阻。是不是真如年娆所说,他根本不该去碰那些灵石?如果他不去在意自己的赐福血脉、也不去想母亲的过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剧痛,而是一股让他十足熟悉的感觉。他曾在感应妖命石时体验过这感觉。看向漂浮在身前的黑色羽毛,他的瞳孔在惊讶中微微震颤:“这是……”魔兽的尖啸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头顶出现,这声音明明清冷异常,却让他心尖战栗。“你不能死在这里。”那人说。在白光爆闪中,时桃紧紧闭上了眼睛。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是这次的梦境似乎和上次很不一样。神识代表着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和池雅宁静自然的神识不同,在年娆平静开朗的的表象下,她的神识似乎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