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分配到中原中也部门的时候她还时常感慨,那时候太宰也才十来岁,是把睡觉的时间也拿去犯罪了吗?好敬业啊。
“这次森先生派你跟我来处理与欧洲军火商的交易一事,也是想探探你的底。”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略冷的、礼貌的微笑,一种白延曾在他进行审讯时见过的笑,“这次交易涉及的金额不小,你却对钱和军火都没什么兴趣,帮着我把交易处理好了;本次森先生也曾嘱咐我,可将交易时间、地点全部同你透露,可你却没将情报透露半分,交易前后都没出什么纰漏。”
白延不语。
太宰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附近海域没有别的船,船上的船员也都不是你的人。你的药箱到底从何而来?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白延沉默了很久才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倒也没怎么小心提防,或许是因为我其实早已腻烦了吧。”
“腻烦什么?”
白延又不说话了。她看了太宰治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你又是为什么同我说了这些?既然试探和监视我是boss交给你的任务,你向我和盘托出又是什么缘故?不怕boss事后追究吗?”
太宰治轻笑:“或许是因为……我也已经感到腻烦了吧。”
太宰治的生活日复一日。在黑手党待久了,那些任务看似不同却也都大同小异,久了便让人乏味。近来的生活里最令他感到有趣的便是白延了。
不过她到黑手党已逾一月,若再探查不出她的底细,恐怕森先生就要不满了。
于是太宰治继续笑道:“白延,你还是不准备说实话吗?那我只好把你捉起来交给首领了——你会被关进黑手党的地牢,到时候无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都做不成了。”
见她张口想要反驳,太宰治立时接上话茬,“你特意接近黑手党,说明你的目标大概率就在黑手党。就算以你的本事我们关不住你,也可随便捏个罪名将你永远逐出黑手党,下令所有黑手党成员见你便杀。”
这番话终于震住了白延。她站起来怒瞪了太宰治一会儿,焦躁地绕着沙发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又坐下了:“从看眼下这个情况来看,如果不拿个合理的由头出来确实糊弄不住森鸥外。”
太宰治挑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延思考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望着太宰治的眼睛肃然正色道:“太宰,你很讨厌森先生吧?”
这虽是个疑问句,却被她说得无比肯定。
“……这和我问你的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白延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站起来纵身一跃,跨过茶几蹦到太宰身侧,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在他手底下待着,你是否经常感到心情郁结、四肢疲乏、头重脚轻?我观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定是进入了错误的职场,被长期磋磨消耗之故。我这里正好有一法子,可保你远离令你精神内耗的职场和老板,精神和皮肤状态焕然一新,迎来人生新转折……”
太宰治听到后面恍然大悟:“噢!所以你是让我同你携手干掉森先生撺掇黑手党首领之位?”
“……不是,你是怎么理解成那种意思的?”白延被他吓得呛了一声,“我是说远离森鸥外,远离黑手党,寻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职场……”
太宰治看着她哈哈一笑:“真有意思,白延,你虽然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并不是在开玩笑呢……你背后的那股势力竟有让一个高级干部安全脱离黑手党而不受黑手党追杀的实力吗?”
白延仔细想了想:“算是有吧?”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回头就转述给森先生好叫你吃个大亏?”
“你不会的。”白延脸上的笑意收敛了,渐渐皱起眉头,“因为我来到这里努力至今,其实都是为了你的朋友织田作之助。所以你不仅不会告发我,还会帮助我在森先生面前隐瞒真相打好掩护——作为交换我会尽量护你周全,毕竟原世界的npc一旦卷进我这类人的麻烦事里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数……我不想把你也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打断了白延的回忆。
她抬头一看,竟是太宰治。
“唔?”白延惊奇地看着正拿钥匙开牢门的太宰治,“跟森先生商讨完了,终于有时间来见我了?”
太宰治睨了她一眼,开门走了进来:“这里的例餐都是按份量提供的,肯定不够你吃,所以我给你拿了点吃的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丢给白延,白延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玫瑰花饼。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拈起一只花饼丢进嘴里:“所以,你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太宰治从进门开始他就紧紧盯着白延不放,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白延见他不语,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两年前有一回森先生让我跟着你去欧洲执行一个军火交易任务,你为了试探我,设计哄我上了一艘渔船,把我困在海上试图逼我亮出底牌……”
太宰治唇角勾了勾:“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事后来发展成啥样了来着?”白延眯起眼睛回忆道,“那艘渔船最终没能去成邻镇,因为那个查出我们真实身份的当地警官一路跟踪我们,把你雇的船员全换成了警察,还在我吃的鲱鱼罐头里头下了迷药……”
“那迷药对于你们夜兔族来说没什么效果就是了。”太宰治笑了起来,“当时那些船员等了一晚上也不见你昏倒,急得想给我们放迷烟,结果被你察觉,把那迷烟筒塞进为首之人的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