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飒飒去是因为签约落实之前我的异能都不稳定,而飒飒她本就是穿越者,受我新异能影响的可能性最小啦。”白延坐在轮椅上看着港黑大楼窗外的夜景,“现在嘛,特务科也有可能去找侦探社打探个消息、或者干脆按兵不动什么的。总而言之更关键的是太宰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她的面色稍有好转,已经能出病房了,只是腿上还盖着一条毯子。
“你对太宰是不是有些过度关心了?”森鸥外忽然轻笑一声,“当心因为满脑子都是太宰而忽略些其他东西,最终导致计划失败哦。”
“……谁满脑子都是太宰了!”白延有些恼怒地高声反驳了一句,在意识到对方是自己老板之后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但对付他确实蛮累的,毕竟两年前我执行系统任务的时候他是站在我这边的,除了写书之外其他事几乎都不用我自己思考呢……对了,这个送您。”
她从针织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森鸥外好奇地接过去,打开一瞧,是一枚古铜色的六芒星胸针。
“似乎是常配西装或大衣的款式。”白延笑着解释,“是系统随机合成的,您别嫌弃。”
——“宿主。”
系统在这个时候忽然出声,“您竟然不是把它送给太宰先生?”
“胡扯什么,你又不认识太宰,更不认识森先生。”白延笑了笑,揪了揪腿上毛毯边缀着的流苏,“只有森先生会好好珍惜它啦。”
森鸥外忽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和系统说话。
“但是这样的东西就这么交给森鸥外是非常危险的。”系统劝道,“只有太宰先生会将它妥善保管。”
“妥善保管?你是说收起来永远不用吗?”白延长出一口气,“那我造它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你说特务科那边来联系了?”松田阵平上车后问了坐在副驾驶的中岛敦两句,“是那位代替阿延去签约的野际小姐?”
“是坂口先生。”中岛敦开口时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说野际小姐那边出了点异状,恐怕去不了了。但他已经和上级请示过,会随时监控附近的情况以免情况变得不可收拾。”
“也就是说特务科的人暂时无法出面?”谷崎润一郎有些惊讶。
“但那位看上去很靠谱的野际小姐怎么挑这当口出异状?还是无法行动的那种?”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先前和野际小姐开视频会议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这么短时间能出什么……”
他忽然不说话了。
驾驶座上的谷崎润一郎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松田哥?”
“或许是……她那个任务消失了。”松田阵平皱了皱眉,“估计是白延做了些什么,让织田先生一家摆脱了性命之忧——剧情线变动有些时候会导致穿越者的任务突然消失,如果这名穿越者没来得及完成任务,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来自系统的惩罚……这或许就是导致野际小姐今晚突然产生异状的原因?但这关头阿延能做什么?她不是还病着吗?”
“……无论她做了什么。”中岛敦抬起头来看向愈来愈近的港黑大楼,“总之她连着废掉了太宰先生的两颗棋子,接下来估计就……只剩我们几个了。”
“但特务科那边就不能派别人过来吗?”谷崎润一郎闻言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眼下野际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织田先生那头也还是没能联系上……”
“没有名目。”松田阵平的神色略有些凝重,“无论是什么时代什么国家,政府方面不管任何行动都需要一个漂亮的名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港口黑手党可是有异能许可证的——为免官员被杀害这种事再次发生,在尽量不把抓捕穿越者这事闹大的情况下恐怕特务科也不能轻易对黑手党发难吧。”
所以即使是按原计划特务科也只能让野际飒一个人来。
“中岛少年。”松田阵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开口喊了他一声,“我觉得这次你姐应该是不能……”
话还没说完,坐在后排的松田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侧身一闪——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道从天而降,将他们乘坐的这辆正在行驶中的私家车生生撕成了两半。
座椅断裂、周遭巨震,松田阵平抢在车身被彻底撕开之前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惯性导致他在地面上滚出去好几圈直到撞上路桩才堪堪停下。
“咳咳。”
从眩晕感中抬起头来之前松田阵平听到一阵陌生的咳嗽声。
“这就是白延老师的同伴吗?真是预料之外的不堪一击啊。”
“哈,你说谁不堪一击?”
这句话让松田阵平的理智迅速回笼,他单手撑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看清眼前穿着黑色外套的青年,“……你是,黑手党那个芥川?”
例会上国木田有提过,遇到芥川龙之介能避则避,若实在避不开就抓紧一切机会寻求支援——可他身上的手机就在刚才不知摔去了哪里,刚才没来得及下车的谷崎润一郎和中岛敦还不知生死。
起身时他捏了两颗手榴弹在手心——但国木田之前说过这类武器对芥川而言意义不大。
那就先用烟雾弹拖住他,趁机把那俩少年捞走?
这种类似临阵脱逃的战术让松田阵平多少有些不爽,但现在保证那俩小孩的性命才是他要干的正事。
丢出手榴弹的同时向左侧迈出一步的那一瞬,松田阵平的右腿忽然不受控制地一颤——他低下头,看到一条黑红的衣带深深扎入血肉、又在穿透血肉后被迅速抽回,沾染在衣带上的鲜血回到芥川的大衣里、重新成为看似普通的衣料的一部分,那血就那么沾在了芥川的大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