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坦然:“对不起,一一。我会打电话给他。”
“我舍不得。”她也答了,“光是想想那可能是我们的女儿……我就受不了。虽然可能要用一辈子跟他解释,孩子平庸也没关系,学不会数学也没关系。”
季风笑起来,又摸她的脑袋。
商忆起身:“我去给您做饭,我做饭很好吃的。”
晚上九点多。
季风已经走了,商忆正在客厅搭一座旋转小书架。听见识别声,走过去探头:“吃过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过来。”
她听话上前。
被紧紧摁进怀里。
“……怎么了?”
他自顾自问:“疼吗?”
“不疼。”她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遍了,依旧认真回答。
他说好。
她继续蹲着搭书架,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半晌,大手忽然抓起那只库洛米:“以前被我弄坏的那个,叫美乐蒂。我买错了。”
她没有回头:“唔……无所谓啦。都一样。”
她并不知道他从库洛米的肚子里取走了什么。
一枚简易窃听器被捏碎,之后躺进垃圾桶。
“一一。”
“嗯?”
“真的不疼吗。”
“……不疼。”她这才停一停手,“就是小手术。”
“是吗。”他低声问,“那以前什么时候最疼?”
她的指尖停在螺丝钉上。
“十四岁。”
她说:“有一次过马路被车撞倒,特别疼。肇事者还直接走了,没有管我。”
她终于回过头。
“我当时想讹他一笔大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他肯定赔得起。”
“那很可惜。”
她转回去。只用口型答,讹到了。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她牵着他上楼,推开影音室,随后打开一个开关。
十九串小灯次第亮起。
但她改掉了。
她改成了,“apologizeforalltheissedonts”。(为所有错过的时刻道歉。)
“生日快乐。”她的笑容在朦胧灯光里格外柔和,“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