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众臣惊讶的是皇后,如果不看那张脸,谁也没想到她竟这般高华贵气,仿佛她本就该如此,一步一步端正高贵,哪里看得出是个从小就被丢去乡野的丫头。二人入座,众臣山呼参拜,年关夜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席间众人觥筹交错,玉非寒不同玉戎,臣下也不必一定拘束,众人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的交谈饮宴,一时之间好不快乐。而就在此时,席间一人脸色酡红的走了出来,一看便是喝的多了。“文定公这是做什么?”曹烈上前一步想阻拦他继续往前走,再往前便是御驾近前,岂是旁人可以随意靠近的。“做什么?我倒想问问皇后娘娘,她这是做什么?难道因为我母亲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便要杀人灭口吗?”文定公的声音很大,瞬间传进在场人的耳朵里,顷刻间大殿一片寂静,无人再敢喧哗,都直直的盯着站在中间醉醺醺的文定公看。似乎觉得众人安静是赞同了他的质问,文定公忽然抬手指着顾云杳道,“皇后娘娘,你别以为杀了我母亲便可以高枕无忧,她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妖怪,你……”他还没说完,玉非寒已经一拂袖起身喝到,“住口,文定公,你可知你此刻在跟谁说话,又说的是什么话!”玉非寒的一声呵斥让文定公的酒醒了一些,但心中的怨气还是压不下去,他梗着脖子告了声罪道,“陛下恕罪,臣无意冒犯,只是想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陛下不会坐视不理。”他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话语却清晰的传出来,说的玉非寒直皱眉。顾云杳伸手碰了碰玉非寒,示意她自己来处理。此事因她而起,怎么好让玉非寒在众臣面前为难,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文定公既然如此说,是否已经认定我是诬陷好人,为了你说的所为秘密灭口。”她长身而立,一身气势无人敢质疑。唯独垂首的文定公低低的说道,“是,臣下的母亲知道皇后娘娘一个惊天秘密,她此次进宫便是为了此事,没想到却被您给赐死。”“哦?既然如此,不如你当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好?”顾云杳丝毫不在意,还撺掇着文定公当众说出那个秘密。文定公一愣,抬眼看向站在上首的顾云杳,她的气势当真跟娘说的一样,像极了前朝镇国公主傅云,此刻他的怀疑渐渐成了肯定。“皇后娘娘并非顾云杳,而是前朝公主傅云魂魄转生占了她的躯体。”一席话惊得不少人倒抽凉气,不过不是为了这个看似荒唐的秘密,而是为文定公的大胆震惊。大殿之上无人说话,文定公把这话说出来之后,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都活不了。“就这些?”顾云杳淡淡的问,抬眼朝殿门外看了看,重新坐回到玉非寒身边道,“此话你母亲说过,且指着本宫的鼻子说,你说此举是为何意?”文定公瘫坐在地上不敢抬头,这一下把酒劲儿全激过去了,此刻脑袋一片清明。“臣不知,就算母亲冒犯皇后娘娘,但也罪不至死。”他忽然哽咽着说,他自幼没了母亲,是大夫人把他拉扯大的,就如同他的亲生母亲一般。顾云杳摇头叹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可知你的亲生母亲,老文定公的原配夫人是为谁所害?你竟然还为了她胡闹,你愧对老文定公的一片苦心。”她的话如同一个炸雷在文定公的脑子里炸开,他茫然的抬头看向上首的帝后,两人的神色如出一辙,冷冽威严,还有斥责。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好,咬牙道,“还请娘娘明示,我母亲如何死的,这跟我为大夫人讨回公道又有何相干。”这次顾云杳还没说话,玉非寒先开了口,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的说道,“朕的天下若人人都如你一般,百姓还谈何安家乐业,即日起,剥夺文定公长子世袭,另择有能者继承爵位。”文定公瞪大了眼睛,他以为皇帝陛下会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最多对他有所惩罚,没想到会直接削了他的爵位。“不,不……”他喃喃的说着,抬眼猛地看向顾云杳,那眼中的恨意汹涌,像是要把她生生剥皮。他自幼怯懦无能,若非是长子,这继承爵位根本轮不到他,这也是唯一令他欣慰的事,而今竟然连他这唯一的希望也要拿走,那不如杀了他。顾云杳不等他说出犯傻的话,直接打断他道,“当年害死你母亲的便是你口口声声要为其讨公道的人,你说你对不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