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钟炀他不后悔。华宴打通了燕无辛的电话,果不其然接电话的还是金宿。双方沉默了半晌,华宴先开口道:“合同已经拟好了,找个时间面对面把股份转让合同签了吧。”对方这才应声,定下了会面地点在满城后才双双挂断了电话。第二日,华宴一大早就抵达了满城,还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他们约好的餐厅,他订了私人包厢,为的就是之后洽谈能够更加有私人空间。这一次,他就可以见到钟炀了。华宴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他没有等很久就有人打开包厢的门走进来了,华宴抬眼望去——是一个带着遮上半张脸银色面具的男人。一个人。华宴眉头一跳,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但还是站起身来为对方拉开了椅子。他活这么大一直都是别人服侍他,哪里会有他亲自服侍别人。但是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破防了。不过是为了让心尖上的那个人安安稳稳的回来罢了,不然他根本不会屈就自己。“华少来的很早啊。”那带着面具的男人轻笑着开口道,“久闻不如一见,华少果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客套话就少些吧,既然都是为了正事而来,早些解决早些妥当。”华宴坐在他的对面,面容沉静的说道。语毕,他就将已经签好字的合同放在了桌子上,还将签字笔递了过去。“在此之前,我想先见见钟炀,希望我把股份转让给你之后你就将他放回来。”华宴一只手压在合同上面,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说道。“好啊,我可以让你看看他。”那男人笑道,然后握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不一会儿,画面上就出现了钟炀的身影。华宴急忙将手机接过来仔细的看着画面中的钟炀,看着他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才放下心来。“看来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合同签署完之后就将钟炀放回来,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再纠缠,这里是你们要的一千万,从此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华宴将两份合同以及一张黑卡递给面前的男人,对方不作声,签好字之后收回黑卡和其中一份合同。华宴瞥了一眼尾页处的签名——戚无铭,是他没有听说过的人。不过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所谓,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将钟炀放开?”“你猜?”戚无铭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反问道,华宴面色一凛,眼神似寒刃。“别说你是在玩我。”他紧抿薄唇道,浑身的气息也不复之前轻松起来。气氛一时间嚣张跋扈。“华总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那男人打破了僵持的气氛,站起身来施施然道,“钟总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呢?让你不惜这么昂贵的代价也要挽救他?”“你管的未免太多。将钟炀放回来,我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这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可是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华宴紧了紧拳头,压抑着情绪阴沉道。“哦?那我倒是有些好奇华总要对我做些什么了。”戚无铭裂开嘴笑道,华宴看不清对方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神色,但他自己的忍耐显然已经抵达限度,这时候也不再客气,跨步上前就攥住了对方的领带。“你可以试试。”华宴一双墨瞳中盛满了阴鸷暴戾,好像一桶炸药包一样马上就要爆炸。“华总别客气,我就是想试试。”戚无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显出几分病态的愉悦,华宴没忍住,狠狠一拳就挥了上去。他用的力气很大,戚无铭比起他显然弱小了许多,这一下就被打的偏过头去倒在了地上。华宴并没有停手,他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好像都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了,他狠狠地踹了倒在地上的戚无铭几脚,一点儿都不留情面。戚无铭顿时脸色煞白口吐鲜血。“别挑战我。”华宴满身都是戾气。可那戚无铭显然一点儿都没有被打服气,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半靠着墙,口溢鲜血但依旧笑意十足,好像在嘲笑华宴只是无能狂怒。华宴登时便怒火中烧,气的胸口都泛起疼痛来。他又是一脚,可那一脚还没踢出去就被迫停在了原地。华宴看着那抵在他腹部的黑色器械,脸色顿时难看下来。——是勃朗宁1911。“华总,可还刺激?”戚无铭笑的摇头晃脑,握着枪的手都随之颤抖起来。华宴薄唇紧抿,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但诡异的是,他的心里也就只有在刚看到那把枪时惊诧了一瞬,那些戚无铭若有若无的威胁,他其实并没有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