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竹山并不大,只是高,且满山生一种指头粗,根节有刺的竹子,这种刺竹纵然生长十余年,亦只有二三尺高。
方圆约莫数十里的样子,一条竹林小路,从山脚延伸上顶,顶上有一片建筑群,皆用大青石堆砌,好似原始石屋。
沿路曲折的山道上,正有不少三苗打扮的人,或老或幼,或男或女上山,一步一叩首,似朝圣一般。
刘樵纵遁光掠上山顶,朝那些石屋所去,水遁幽光好似与湛蓝天际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百丈之下凡人难见。
悄然略过一个个石屋,有人住的不多,都是些存放坛坛罐罐,各类布匹衣裳,茶叶,干菜,药材一类。
约莫有四五十座石屋,皆有亩许大小,排成一列。
刘樵探查了前面十余个石屋,皆不见有人迹象,知道第二十个石屋,才见有些少年模样的住在里面。
化遁光隐在屋檐观察,石屋里是大通铺竹床,一屋约莫住数十人,用法眼观察,大多不通道术,甚至连精气神都很散乱,只是凡人一般。
估计是些杂役一类,连续略过好几个石屋,皆是如此,约莫有二三百人,年岁不满二十,都是些少年。
刘樵见此,干脆绕过这些前面的杂役学徒区,直遁到后面几间略大的石屋去探查。
这回终于见到点有道行的了,宽大阴暗的石屋里,一盆盆柴火架起,中央一方法台,上面背对门外坐着一位老者。
手似鸡爪,稀疏几绺白发披散,穿绣花锦鸡彩衣,项戴银环璎珞圈,手腕上一圈小银铃,挥手间“叮当”声响。
法台前是几具棺材,而那彩衣老叟口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貌似正在练法。
老叟取出小鼓一面,“冬…冬…冬”有节奏的敲响起来。
伴随拗口的咒语,还真有点唱山歌的调调,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好听。
刘樵爬在石缝观看,耳闻此咒语腔调,心下竟略有沉浸之感,想不自觉的随着鼓点、咒语,一起翩翩起舞一般。
“竟然摄人心神!”刘樵暗中警觉,连忙一咬舌尖,才脱离咒语迷神,回过神来。
心下暗自惊讶,老叟的咒语还不是对着自家念,便有这般邪异,若朝自己来一遍,岂不得沉沦其中。
“咯吱…咯吱…”正在这时,那法坛前几个大木箱发错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刘樵定睛一看,木箱里是几具腐烂发臭的尸首,但那些尸首皮肤下面,鼓。asxs。点小疙瘩,约莫黄豆大小,好似癞蛤蟆一般。
而且随着“冬冬”鼓点渐渐急促,那些尸体皮肤下面的小疙瘩竟然飞速游走,好似里面有东西,或者虫子正在蚕食血肉。
“冬!”忽然老叟使劲一敲法鼓,木箱里“刷剌揦”一阵异响。
无数米粒大小,似蚂蚁一般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爬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刘樵也是一惊,暗道:“这便是阿箐所说,操纵毒虫的道术么?”
“谁!”那老叟一声大喝。
刘樵一直屏气凝神,方才惊疑,不觉露了气息,那老叟亦是道术中人,并且道行法力颇高,五官灵敏,立马察觉有人藏匿。
试探一声大喝,不见回应,老者立时便知不是那些杂役偷看,而是有外人在此,冷哼一声,哐当敲响法鼓。
“冬…”一声鼓响。
“嗖嗖”无数无数寒芒,自老者衣袖飞出,朝四下一甩,如梅花点雨,霎时穿墙透壁,朝外激射而来。
“咄!”刘樵在老叟察觉那一瞬,便暗自警惕,忙架遁光朝山外飞去。
一路不敢停留,纵光约莫飞了十余里,才落在一片荒山里面,随意找个石窟一钻。
连忙趺坐在地,解开衣袖查看,不由道:“大意了,不想这道术如此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