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看清了它们。
罗刹。
果然。
畸形到扭曲的面庞和躯体被长长的赤红头发蛇一般缠绕,眼珠外凸,獠牙淌着涎水触目惊心,绿油油的爪子扣着我的脖子几乎要掐到肉里去,我快
窒息了,距离那么近,浓郁的腐朽潮湿腥气令人作呕。
因为灯光骤然亮起,咬向我脖子的这只罗刹微乎其微地停顿了一下。
而我在这细微的停顿里,毫不犹豫刀起刀落断了它的手,脖间一松,血喷如注。举枪凌空一个翻跃越过它头顶,不管不顾扣动扳机连续扫射,朵朵血雾成团绽开,震动视线里我什么也看不清,大脑是乱的,只是朝那个方向射,等落地到妖物身后,它已躺在我眼前,断了一只手,血肉模糊地抽搐。
我先是呆呆站着,灯光下不堪入目的尸体,四溅的血液,耳边尽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又望了望卧室,没了脑袋的罗刹夹在门与墙壁间,只瞧得见那双枯树枝般的腿脚突兀地搁在外面一动不动。
腿软,咬牙撑着,我努了很大的力,才让自己手指别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种吃人的古物会出现在我家里?
恍然忆起这里是普通人家的小区,不安与恐惧潮水般漫了上来,我脸瞬间白了,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张皇四下扫望着,,心里揪得我冒出层层细汗。
月色寂寥,蝉鸣浅浅,树影葱茏。
小区栋栋楼房里透出一格一格温暖安定的光,楼上电视机的声音细碎欢闹。
感觉不到……妖物的气息。
我长长舒一口气,压在心里的石头被拿开,瘫在地上,没有其他人受伤就好,安心了。
坐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这片小区,公寓是汀叔分配的,我曾经疑问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适合这种安宁平凡的地方,要住的话,顶多是贫民窟亦或是黑市地段,怎么看这才有点组织杀手的模样。
他问我,是怕自己带来不详么。
我点点头。
他说,卢科市布有结界的地段很多,这片小区在数十年前是除开白虹之塔风水灵气最盛的地方,如今虽是微弱,地脉的破邪净化能力还是有的,妖魔一般不敢靠近,不必担心有什么东西因为找上你而伤害其他人。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的确是相安无事。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是该考虑换个住处了,一面进入小区公寓上楼一面翻开手机,心想着这件事是不是得给汀叔说一下,顺便好好检查这附近妖物气息与灵压流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