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真的厌烦我了吧……
这个小小想法落地了,下一秒,鼻子就泛了酸,再下一秒,那酸味儿就爬上了眼眶,我怯怯抬头,有些颤又极快地瞟了瞟他,他俯首一动不动注视我,墨色的瞳幽深,英俊的脸部线条在模糊视线中像是撒了凉凉月光。
我看他样子,瞬间泪汪汪了,呀灭跌。
“纪夏。”
“……tat”
“我怎么感觉我在欺负你。”
“……tat”
“你怎的愈加好哭了。”
“……ta
t”
“……”
“……tat”
头顶传回来一声轻叹,他的怀抱就来了。
“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我呆了一下,脸被他按在胸前。
他轻微用力地揉揉我头发,呼吸热热的,在我耳边低低狠狠磨牙,“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有时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你知不知道我来晚一步,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怀抱坚实温暖得我受宠若惊,迅速破涕为笑,在他身上蹭蹭,“你舍得吗?”
他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有些痛,我也没管,抓着他的手摇着,“不要烦我好不好?”
本来我还觉得挺好挺正常挺温馨没什么的,他动作蓦地就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将我拨开扶正了,纯白袖子一把一把揩我的鼻涕眼泪,把我鬓前的发撩到耳后。
我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之后他开口,说不清的神色。
“以后别穿着这身在我身上蹭。”
声音低低沉沉的。
“……哎?”
他目光玩味地朝下,落到我上身,难得浮出了一抹笑意,“衣料太薄了。”
我足足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
后来才发现这事儿压根没玩。
我内伤外伤是好了大半,医生严谨一切户外活动,护士长勒令我不许出院,大部分情况只能在医院花园走廊里走走在房里看看书,百无聊赖。
夏天的尾巴里天气意外潮湿凉爽,风吹过颤抖的水亮翠绿叶尖儿,凉滋滋的。
之后连着几天都没发生过什么,陆岐还是没有消息,阿梨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梦中,我心里还是硌得慌,梦中雪夜少女死灰的容颜在我心里像是扎了根,摇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样的陆岐,字字句句,望着她时的模样,让我胆战心惊。
倘若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