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地走过来。
“哎,本来想春天再种的,可这一大把枯树看得老子真是心里硌得慌,黑黝黝跟鬼似的,全被当柴烧了,光着院子也不是个事儿赶哪天翘辫子了阿梨还不是得当着无常的面抡鞋底子抽我。”
我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明白那欠抽轻浮的调调又讨厌地回来了,记忆里那欠抽轻浮的陆岐又回来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那张干净的脸上。
天空之神在上,他刮胡子了。
敢情叶奈那本“美男子跳跃大搜查!叶奈奈酱资料档案薄”小册子又可以多添一页了。敢情共事这么久我才发现陆岐竟然是个美青年。
胡子拉碴是猥琐大叔,刮下来就是霸气张扬美青年,这让我的小心肝如何承受得住简直和“无名学妹摘下眼镜就是闪耀萌系美少女”这一acg定律不分伯仲。梦里见得朦胧,真人红果果摆在面前才叫震撼,眉目张扬五官坚毅轮廓硬朗,极为干净精神的一张脸,配上有力熠光的眸子,干嘛还搁这儿种树啊直接参军游行时骑在黑马上让无数少女尖叫算了。
我开始有些明白,阿梨为什么修面技术会那么好了。
“小纪?”他凑上前伸着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挑了一边眉毛,“你丫的该不会是摔坏了吧,这么晦气?”
我呛了一口气,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巴掌拍过去,“胡说,你才摔坏了,你全家都摔坏了!”
小阁屋里采光极好,简单不奢华的摆设布局,干干净净的。
我把东西交给陆岐,又掏出任务手册将汀叔的话和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他应了又签了字,算是完成了任务。
至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又无所谓的模样,谈正事时还不忘毒舌一下乐滋滋看着我勃然大怒却无处可发。
就像是他没有退部,只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休个几天,我来拜访一样。
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天清晨跪在梨花树下的男子,只是幻影。不知道为何,我与他却没有过多的闲话要讲。我想,一是因为她的逝去,二是因为我心里的结。
看见他就想起中央厅办公室里开门的瞬间,保镖的脸。恍然间明白的始末这么让我措手不及,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陆岐,那个保镖……”
他笑了一笑,不甚在意地用手势截断了我的话头。
直到我出了小阁走进梨园□时,他在我身后开口。
“直到现在,阿梨才自由了。”
他的声音很轻,我滞了身形。
“她活着的所有时光里,只有血腥与背叛,就算是活着,未来亦是如此。”他自顾自微微惨淡地笑了,“想得到她的人,太多了。”
我说不出话来,秋天的晴空,略略苍冷。
□尽头的岔道上,一株梨木下立着一个小碑,碑很小,水浸过的青石灰色,光滑平整,被下压着些泛黄细碎的杂草,竖在梨园门口一侧静悄悄的,像个抱膝盖蜷着身子的羞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