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点点头,摆手让鹅儿回屋去,便坐在钱可素的身边。
钱可素掏出一封信,递给小淘,然后苦着一张脸道:“侯三娘子,这事,我也不知跟谁商量,想来想去,那青宁青妹似乎还是跟三娘子亲近些,便来问问三娘子可见过我那青宁表妹。”
小淘看了信,原来是王青宁留下的,说是自己的路自己去闯,王家的仇她一定要报,又说钱可素如今也有诸多难处,便让钱可素不必太为她操心,就此别过等等。
“除了上回老太君的寿宴上,此后,我便没见过王姑娘。”季小淘看完了信,回道。心里琢磨着这王青宁能去哪儿呢,除了钱可素和侯家,这王青宁在大兴应该无处可去了,想着那王青宁在见过李二时说的话,她这心里就打嘀咕,这王青宁不会不知凶险的跑去找李二吧,那秦王府可不是一个女子能随意闯的。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呀?”钱可素在那里搓着手。
“于家娘子,这事急也没用,等明日,我让我夫君托些人多方打听,那王姑娘不比我们这些弱女子,虽说年岁还不大,手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一般的屑小应该打不到她的主意。”季小淘说着,这话也就纯安慰。
钱可素期期矣矣的好一会儿,这事也只能这么着了,便起身告辞,又道:“若是侯娘子不嫌太晚的话,就到我家去坐坐,顺便认个门,以后好互相走动走动,我们也有个伴。”
按时辰来看,这时侯不过是后世的七八点钟,可这在时代,又是冬天,便已经很晚了,季小淘又怕冷,正打算拒绝,却不意看到钱可素眼神中有些期盼和迫切。
当下有些好奇,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钱可素今天估计找了王青宁一天了,又这么晚了,她婆婆强势的紧,虽说看到侯府的面子上,不会让她太难堪,但回去的时候,一顿排头怕是少不掉的,钱可素这是想让自己陪着回去,好给她婆婆一套说词。
举手之劳,季小淘也就不推辞了,同侯岳说了一声,让他在家照顾好小宝哥,自己带着鹅儿,提着一盏灯笼便随着钱可素出门。
于家离这西直街不远,走了不到两刻钟就到了,刚到于家门前,就看那于老夫人带着两个仆妇,虎着脸站在门边,见到钱可素,本想发作,只是见边上还有一个年轻的妇人,裹着厚厚的冬衣,看那头饰和料子,即不打眼,但也不寒酸,尤其是远远的笑意便挂在嘴边,大方得紧。
季小淘看钱可素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情形,也只能摇头叹息,先一步上前道:“这位就是于老夫人吧,我是西直街侯学士家的娘子,同于娘子是表亲,这回子来认认门,以后也好常常走动。”说着就从鹅儿手里接过刚才特地拿了的两封礼,两挂四季米饼,一套上好茶具。
那于老夫人听说是侯家的娘子,脸色也就松了,又见季小淘出手大方,便笑眯了眼接过,然后递给一边的仆妇,边将小淘迎进门边道:“都是自家人,侯娘子太客气了,让老身受之有愧。”
“是老夫人客气了,即是自家人,那礼物常来常往的岂不是常有。”季小淘边走边道。
“那是,那是。”
进了厅坐下,喝了两口茶,这门就算认过了,季小淘便起身告辞,看着于老夫人一脸的高兴,以及钱可素大松一口气的情形,季小淘心情也好起来,看来钱可素这一关过去了,也不枉自己走这一遭,只是有些叹气这钱可素的性子太软了,想着以前,若是侯家没发现变故,这钱可素进门,依这性子,自己要拿捏她也很容易,随即又好笑的一拍头,自己这在想什么乱七糟,没来由的东西。
同鹅儿回到家里,同侯岳说起这于老夫人,刚才在于家门,那于老夫人一开始查磨刀霍霍的样子。这一对比起了,侯夫人比这于老夫人可是好处的多。
侯岳打趣道:“你还说我娘难处,你要是遇上于家老夫人这样的婆婆,那家里怕是要叫你们闹翻天了。”
“呵呵,那到时候,你就做那夹心饼干吧。”季小淘回敬了一句。
随后又拿了纸笔,就着油灯开始写信,这季衡的事,季爹季娘子那里要回一声,柳城侯家那边,各家过年的礼物已经早一步送去了,这回还要再添封信,应该是正好新年时候能收到,写一些新年祝福的话,又在信里督促小侯山功课要用心,然后同晴儿聊了几句,才算写完。
第二天托了人送信。
随后,便是过年了,大业十三年,义宁元年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这一年局势变幻莫测,兴衰更叠,机遇于危险并存着,而对于小夫妻俩,生活仍旧按步就搬,虽说仍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好歹在京师之地也站住了脚根。
这一年的春节,对于侯岳和季小淘来说,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没有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名角,没有柳城侯府的热热闹闹,但有烟花,有小宝哥的笑闹声,这个春节同样温馨而满足的。
时间在拜年的脚步中溜的很快,转眼就是桃红柳绿的三月。
这一天,小淘早早起来,洗好脸,端着水倒在门口的水沟里,却看对门的一个妇人,正坐在门坎上摘青菜。对面这家人姓柳,男人叫柳大,在京兆衙门兵曹下当一个小头,兵曹管理着冶安和武库,是一实权部门,所以,对同巷的一些学士,文吏的有些不对盘,不太于别人打交道,每日里带着手下几个兵来去,挺横。
这柳大的娘子,却是个话多的,就是那种遇到石头都能说上一顿的人,季小淘出门就最怕遇到她,她能逮着你说个不停,最让人烦,当然,也不是没好处的,因为这个柳娘子,整条西直巷的事情,哪家哪户的,季小淘也能知道个大概。
这会儿,这柳娘子见到季小淘,便端了盆子过来,凑在季小淘耳边,神神秘秘的道:“知道吗,江都的隋帝叫他手下的官杀了。”
隋炀帝死了?季小淘先是一愣,随后却是摇摇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柳娘子这才醒起自家男人说过,这事不能乱传,弄不好要杀头的,连忙捧了盆回屋,蹦的一声关上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